接到九叔传信,如春风过境,迅速召集了茅山上下所有道长,茅山一众道长齐聚一堂。面对石坚的姗姗来迟,秋生忍不住发出了几句牢骚,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天不怕地不怕的秋生打从心底里有股子轻视。
众人耐心地等待了良久,直至石坚身着一袭飘逸的太极道袍,携其弟子缓缓步入大堂。他步伐沉稳,神色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倨傲,自然而然地择了大堂首位落座,这一举动不经意间引得在场众人纷纷投以侧目,气氛微妙地紧张起来。
九叔表面上维持着一份恭谨之色,对着石坚行以师兄弟间的礼数,然而内心深处,对这位向来行事独断的大师兄却藏着诸多不以为然。这份不满如同暗流涌动,只是碍于同门之间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谊,九叔只能将其深埋心底,不便公然表露,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与尊重。
石少坚余光一扫,突然看到了人群后站着的赵寻,急忙侧头对着石坚低语了几句。同时石坚也顺着他的指引看向赵寻。迎着石坚颇有威慑的目光赵寻的表情十分自然且得体,脸上的轻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任谁都会认为这样的人,应当是一个满腹经纶,家境高贵的贵公子。
石坚突然开口道:“师弟,场中除了我派茅山弟子,似乎还有客人,为什么不介绍介绍呢?”
九叔略感意外,但还是将赵寻介绍给众人,秋生和文才趁机耍宝炫耀似的插上几句嘴,
秋生:“赵先生,是我们师傅的老客户。”
文才:“他。。他。。大富豪来的。”
秋生:“买了好多灵符。”
文才:“师傅发。。发了好大一笔财。”
秋生:“他想跟着我师傅做徒弟,我师傅没答应他。”
文才:“主要是因为我们师傅英明神武,又。。又。。有了我们两个精灵可爱的高徒。”
秋生:“他也只是比我们差一点点而已”
听着两人多嘴,九叔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众茅山道长也大概了解了赵寻的身份,众人心中也各自有了心思。有的人对九叔贩卖灵符的行为嗤之以鼻,有的人则羡慕九叔有了一个长期合作的金主,更有人酸涩的想到他的灵符更加便宜为什么赵寻不买他的。
石坚早从他儿子口中探得赵寻身家不菲,回想起九叔这些年来的生活确是有了不小的起色,加之方才秋生二人的言语,三者相互印证,让他的心中渐渐生出了拉拢之意。他于是开口,略带责备地对九叔说道:“师弟啊,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既然结识了赵少这样出手阔绰的贵人,怎还藏着掖着?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众位师兄弟依旧清苦度日?
莫非,你的灵符是金玉所铸,而其他师兄弟的灵符就一文不值,只是废纸一张?退一步说,你从赵少那里得了不少好处,人家想要拜师,你还挑三拣四,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九叔不言语,只是眉头紧皱的听着这些话。
重重的哼了一声,石坚继续说着,“赵少,鄙人石坚,茅山派大师兄,如果轮道法我想在座的各位不会有人比我更加高明,既然有些人不识抬举,赵少可愿意拜我为师?”
九叔突然开口道:“大师兄,我茅山派有祖训,收徒必要身家清白,慎重优选。更要开堂卜卦,上禀祖师。你这样太过于草率了吧?”
九叔当然不是贬低赵寻,他之所以这样说,其一,乃是因为他深知大师兄石坚性情固执,刚愎自用,赵寻若拜入其门下,恐怕获益难掩其害。另一方面,九叔内心深处对赵寻并无半分不喜,反倒是颇为赏识。只是赵寻天资聪颖,才情出众,与秋生、文才相较,实在是鹤立鸡群,光芒难掩。九叔忧虑的是,他如果收徒赵寻,三人在平日的相处中,秋生和文才必然会处于弱势,毕竟,这二人跟随九叔多年,情谊深厚,虽然两人顽劣市场惹祸,九叔又怎忍心见他们受半点委屈?与其祸起萧墙,还不如提前防备。最后,赵寻的神秘背景,也让九叔不放心,万一赵寻是个别有用心的人,以他的能力是否能约束和控制,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赵寻的拜师请求。然而石坚公然撬墙角的做法,却打乱了九叔的盘算,这才说出这样的话。
石坚眉头一皱说道:“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赵少身家不够清白,还是觉得我这个做师兄的太过无能,你不愿意收徒,别人也不行吗?还是说你不想别人断了你的财路啊?”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叔辩解着。
“说道徒弟,哼!那我问你,这次鬼混逃脱的事情是谁惹出来的?”
听着,石坚的问询,九叔硬着头皮道“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不成器是什么意思?”
听到石坚反问,还不等九叔回答,石少坚急忙开口解释,“不成器意思就是说,
要么是蠢,或者是笨,或者是驴,再不就是白痴啊!”
秋生愤怒吼道:“兔崽子,你说什么啊?”
“住口!”“放肆!”九叔和石坚同时呵斥秋生。
九叔辩解道:“是我的两个徒弟大意了。”
“这样不尊师长的蠢货都能成为茅山弟子,为什么,赵少不能呢?再者说你教徒无方,似乎也不配做别人师傅了。”石坚面色严肃的盯着九叔师徒。眼中雷光闪动,好似随时都要发怒。
九叔赶忙护住两个徒弟,说道:“大师兄说的对,大师兄想要收徒弟没人有资格插嘴。
大师兄!我和众师兄弟已经商量过,用先天八卦阵来捉拿逃跑的鬼魂,既然大师兄来了,全凭大师兄做主!”
石坚面色稍有缓和说道:“既然你求我来替你挑起这个担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好,就先天八卦阵。另外,今天我打算收赵少为徒,在座的众位师弟,有谁反对吗?”
满屋子的茅山道长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石坚满意的点头,又对赵寻说道:“赵少的意思呢?”
自始至终,赵寻脸上得体的微笑都没有发生过改变,仿佛刚刚九叔和石坚的交锋从未发生。不卑不亢地对石坚说道:“鄙人,向来对道法十分向往,石坚道长盛意拳拳,鄙人当然不会推辞。拜见师父!”
赵寻朝着石坚严肃且恭敬的鞠躬行礼,且拿出了一个木盒递给石坚,石坚缓缓接过,轻轻打开盒盖,只见一根黄灿灿的金条静静地躺在其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石坚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微笑,那本来因赵寻未行三跪九叩拜师礼而略感不满的心情,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他暗暗点头,对赵寻的懂事与机敏感到十分满意。或许是有意无意地想要炫耀一番,石坚随意地将木盒搁置在桌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那木盒吸引,当他们看清盒中躺着的分量十足的金条时,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哇~~拜师就送金条,师傅这次不是亏大了!”秋生瘪嘴嘟囔着。
石坚心情大好,招呼赵寻站到自己身旁,又对众人说道:“今天,我很高兴,又收下一个称心的徒弟,以后各位师弟还请多多照顾我这爱徒!”
众人都十分醒目,一个劲的寒暄祝贺。唯有九叔师徒三人被孤立在众人之外。
最后还是九叔忍不住提醒,众人这次才把话题拉回到追捕游魂的事情上。随后更是有人提出,应该由谁来,引诱众鬼进入设置好的,先天八卦阵中。
石坚因为刚刚秋生对自己的冒犯,自然而然的把这份危险的工作,安排到秋生和文才两人的头上。可笑的是,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竟然还觉得十分骄傲自豪。九叔对与两个徒弟的无知也非常无语,只好尽自己所能为两人善后。
商议完毕,众人散去。赵寻正忙着整理行囊,预备前往石坚的居所,这时,九叔忽地唤住了他,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自责的神色。“阿寻啊,”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挚,“关于此这件事,望你不要心生芥蒂。我并非对收徒一事心存抵触,只是感觉时机尚未成熟,机缘未至。你师父他,道术精湛,深不可测,只是性情与脾气上略有瑕疵。日后,你跟随在他身边,需得多留个心眼,谨慎行事。万一遇到什么不顺遂之处,记得,这里永远有你的退路。”
赵寻能感受到九叔话语中的真心实意,如果不是为了在剧情中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其实赵寻还是希望能成为九叔的徒弟,但九叔所传达出的善意,不论是对于自己现在还是将来发展都十分重要。赵寻笃定,即便这次隐藏剧情结束,九叔身上必然还藏着更多未被发掘的宝贵价值,这份交情,他势必要精心维系。如果为了靠拢石坚,就贸然和九叔翻脸,那不仅是情感上的巨大损失,更是战略上的一大短视。赵寻深知,权衡利弊之间,保持与九叔的这份微妙平衡,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见到九叔主动示好,赵寻自然回以善意,于是在赵寻离开的时候,九叔也收到了一根金条作为分别礼物。
这使得原本情绪低落的九叔,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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