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那个刺眼的“0”像一记冰冷的耳光，抽走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空荡荡的播放页面，化作一张嘲弄的白纸，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与无能。
顾浅浅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好歌需要时间，你的歌真的很好听，我相信，总会有人欣赏的。”
她说的没错，好歌需要时间，但这个“时间”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出租屋里空气凝固，简陋的录音设备像一堆沉默的废铁，无声地提醒着我的失败。
我点燃一支烟，廉价烟草的辛辣味直冲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嗓子像火烧一样疼。
这几天为了录歌，抽得更凶了，本就沙哑的嗓子现在几乎快要报废了。
顾浅浅坐在我旁边，默默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神里也有些失落，我知道，她其实比我更期待，毕竟，从借设备到做封面，再到上传歌曲，她付出的精力比我多得多。
“要不……再等等？”我打破了沉默。
顾浅浅转过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嗯！再等等！这才刚开始呢，哪能这么快就见效？”
她语气尽量轻松，想要掩饰失望，但我还是听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要不，分享到朋友圈试试？”顾浅浅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提议道：“还有一些音乐群，论坛什么的，都发发看，说不定能有点效果。”
朋友圈？音乐群？我心里苦笑，除了几个前乐队的兄弟，还有谁会关注我的歌？那些音乐群，大神遍地走，谁会注意到我这个无名小卒？但看着顾浅浅充满希望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我机械地打开手机，复制链接，粘贴到朋友圈，配上一段干巴巴的文字：“新歌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然后是那些所谓的音乐群，“原创歌曲，希望大家指点。”每多发一个群，心里的希望就少一分，像往无底洞里扔石头，听不到半点回响。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的耐心。
我和顾浅浅轮流盯着屏幕，一个刷朋友圈，一个刷音乐群，像两个等待宣判的囚犯，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夜色渐深，出租屋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淡，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我们两个人略显疲惫的脸庞。
我看着顾浅浅充满期待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为了我的音乐梦想，如此尽心尽力，而我却如此没用，连最基本的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顾浅浅摇了摇头：“再等等，再等等看。”她的眼睛依然盯着手机屏幕，不肯放弃一丝希望。
又过了半个小时，播放量依旧是零，评论区依然空无一人，顾浅浅的眼神，终于黯淡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她终于放弃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我：“没事没事，才第一天嘛，慢慢来，总会有人听到的。”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一片茫然。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的音乐，真的能被听众接受吗？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顾浅浅在身边，我似乎不再那么害怕失败了，至少，还有个人陪我一起做梦，一起等待奇迹的发生，尽管，这个奇迹，也许永远不会出现。
第二天，我被闹钟惊醒，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点开音乐平台。
播放量：0。评论：0。
我的心，像被扔进了万丈深渊。
顾浅浅提着早餐，敲了敲我出租屋的门。
“早啊，林深。”顾浅浅看到我开门，笑着跟我打招呼，阳光洒在她脸上，明媚得有些刺眼，“我给你买了早餐。”
“早。”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到餐桌旁坐下。
早餐很丰盛，豆浆油条小笼包，但我却像嚼着一团棉絮，毫无胃口。
顾浅浅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绪：“怎么了？还是没动静吗？”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还是老样子。”
顾浅浅沉默了片刻，眼神坚定地对我说道：“没关系，别灰心！昨天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说新歌上传，刚开始都是这样的，要慢慢积累，慢慢发酵，让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效果的。”
“真的吗？”我有些怀疑，这种安慰的话，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虚，就像是溺水时抓住的浮木，虚浮无力。
“真的真的！”顾浅浅用力点了点头：“相信我！你的歌那么好听，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看着她充满信心的样子，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也许，她说的对，也许我应该再坚持一下，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吃完早餐，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录歌。
昨天录的那一首歌，效果确实不太理想，除了设备简陋，我的嗓子状态也不好，今天，我们决定录第二首歌，《晚风》。
这首歌的旋律比较舒缓，歌词也比较简单，相对来说，更容易录制一些。
但录音的过程，依然充满了坎坷，那些老旧的设备，像是跟我作对一样，开始频繁出现问题。
麦克风时不时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声卡也开始接触不良，录制过程中，经常莫名其妙地中断。
“怎么回事啊？又坏了？”顾浅浅有些恼火，折腾了半天，设备又出了问题，像是故意要磨掉我们的耐心。
“可能是线路接触不良吧，我看看。”我放下吉他，开始检查线路，那些缠绕在一起的电线，像一团乱麻，看得我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哪根出了问题。
“要不，重启一下电脑试试？”顾浅浅提议，带着一丝无奈。
“嗯，试试看吧。”我重启了电脑，重新连接了设备，但问题依旧存在，麦克风的杂音，还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这破设备，真是要命了！”我有些烦躁，原本录歌的兴致，也被这些故障设备给磨没了。
“别生气别生气，旧设备就是这样的，忍忍吧。”顾浅浅连忙安慰我：“实在不行，我们想别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抱头，感到一阵无力：“总不能花钱买新的吧，我们哪有钱？”
顾浅浅沉默了，是啊，钱，又是钱。没钱，真是寸步难行，连录歌的设备，都只能用这种破烂货，梦想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顾浅浅突然灵机一动，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要不，我们用手机录音试试？”
“手机录音？”我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手机能行吗？效果会不会很差？”
“试试看嘛，反正现在设备也用不了了，死马当活马医嘛。”顾浅浅倒是很乐观，像是总能从绝望中找到希望：“说不定手机录音效果还不错呢。”
“好吧，试试看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们找出了顾浅浅的手机，下载了一个录音APP，然后把手机支在支架上，代替了麦克风。
整个过程，显得有些滑稽，本来就不专业的设备现在变成了手机录音，说出去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但没办法，条件有限，只能这样凑合着用。
开始录音后，我发现手机录音的效果，竟然比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没有了那些恼人的杂音和电流声，声音虽然不如专业设备那么饱满，但也还算清晰，勉强能用。
“咦？好像还不错嘛！”顾浅浅也有些惊喜：“手机录音效果，比想象中好多了。”
“是啊，凑合着用吧。”我点了点头，虽然手机录音效果不如专业设备，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算是一个临时的解决方案了。
用手机录音，虽然解决了杂音的问题，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手机的收音范围有限，录制出来的歌曲，显得单薄，缺乏层次感，而且，手机录音的灵敏度不高，一些声音的细节，无法清晰地捕捉到，像是用粗糙的画笔，无法描绘出细腻的风景。
为了弥补手机录音的不足，顾浅浅又想出了新的办法，她说，可以用动态歌词视频，来增强歌曲的感染力，用视觉效果，来弥补听觉上的不足。
“动态歌词视频？”我有些疑惑，对这个陌生的名词感到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种歌词会跟着音乐节奏变化的视频啊，现在网上很流行的。”顾浅浅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解释道：“我可以把歌词做成动画效果，再配上一些画面，做成一个好看的视频，这样就能让歌曲更有吸引力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眼睛一亮，动态歌词视频，确实是个好办法，现在很多人听歌，都喜欢看MV，如果能做一个精美的动态歌词视频，肯定能为歌曲加分不少。
说干就干，顾浅浅立刻开始着手制作动态歌词视频，她先是把歌词一句一句地输入电脑，然后开始设计动画效果，她用画笔在电脑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再把这些图案和歌词结合在一起，制作成动态的歌词画面。
她熬夜制作视频，一遍一遍地修改细节，力求完美。
我看着她疲惫的脸庞，有些心疼，劝她早点休息。
谁知道，顾浅浅听后只是笑着对我说道：“没关系，为了你的音乐梦想，这点辛苦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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