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轩被后脑勺的剧痛惊醒时，整个人正跪在湿冷的青石板上。
他眯着眼抬头望去，三座青铜巨门在灰雾中若隐若现，门框上盘踞的异兽浮雕正流淌着暗红色液体，把空气染成铁锈味。
“新来的？”旁边穿皮甲的男人一脚踢开他手边的布袋，里面滚出两颗发光的晶石，“连收纳袋都握不稳。”
韦轩撑着膝盖站起来，右掌心还残留着布袋粗糙的纹路。
他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五分钟前他明明还在宿舍改毕业论文——直到那个发光的U盘插进电脑接口。
李峰用剑鞘挑起他下巴时，冰凉的金属贴着喉结：“眼睛倒是挺亮，可惜这里不看长相。”武者巅峰的气劲震得韦轩踉跄着撞上岩壁，后腰别着的短刀哐当落地。
周围十几个试炼者发出嗤笑，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欲言又止，被同伴拽着退进雾里。
岩洞里的荧光青苔开始褪色，这意味着安全区正在缩小。
韦轩摸到块棱角分明的碎石攥在手心，刺痛让他清醒。
当第三个补给箱在十米外炸开时，他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藤蔓缠住脚踝的瞬间，韦轩才发现自己闯进了地图标注的禁区。
六只黑鳞怪物从石缝里钻出来，复眼泛着紫光，前肢骨刃刮过岩壁溅起火星。
他反手掷出碎石击中领头怪物的眼球，转身时却被黏液喷中左肩，布料腐蚀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要死在这鬼地方了？”韦轩背靠石柱粗喘，右臂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胸前的金属吊坠上。
突然有团暖流从丹田窜上指尖，就像寒冬腊月灌了口烈酒，每个毛孔都在震颤。
当他下意识挥臂格挡时，地面突然隆起半米高的土墙，骨刃砍在上面迸出火星。
黑煞的嘶吼震落洞顶碎石，韦轩耳膜嗡嗡作响。
他闭眼捕捉体内流转的暖意，更多土块从岩层剥离，在面前聚成蜂窝状的盾牌。
当最后一只怪物被地刺贯穿咽喉，他膝盖一软跪在血泊里，吊坠烫得像是要烙进皮肉。
浓雾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韦轩用碎石盖住怪物的致命伤，转身时瞥见岩壁上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图案和他觉醒瞬间眼前闪过的图腾一模一样。
安全区缩至足球场大小时，他听见陈老的声音从高空传来：“东南区能量波动异常，派人去查。”
韦轩把还在发烫的右手藏进衣袖，跟着人群跑向新的集合点。
张雪偷偷塞给他半瓶止血药剂，李峰阴鸷的目光如附骨之疽。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道溶洞时，某种比黑煞恐怖十倍的咆哮声从地底传来，震得所有人武器脱手坠地。
韦轩踉跄着撞上钟乳石柱时，右掌在石面按出五道血痕。
地底传来的咆哮掀起气浪，将张雪抛来的绷带卷吹到十米开外。
李峰的长剑插进岩缝才稳住身形，脸上讥笑却更盛："逞英雄的滋味如何？"
三百米外的溶洞穹顶轰然坍塌，比先前大两倍的黑煞破土而出。
这怪物脊背上凸起三排骨刺，尾椎处长着蝎尾般的钩爪，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的脚印。
试炼者们慌乱后退撞成一团，只有韦轩盯着黑煞前肢——那里残留着淡金色爪痕，和他觉醒异能时看到的图腾如出一辙。
"别发愣！"冯瑶的声音裹着气劲刺破烟尘。
她玄色劲装翻飞如蝶，三枚银梭钉进黑煞左眼，紫血喷溅在韦轩脚边腐蚀出青烟。
陈老负手立于悬空石台，浑浊的眼球倒映着韦轩胸前发光的吊坠。
黑煞的蝎尾横扫过来时，韦轩掌心已聚起三寸厚的土甲。
黄褐色颗粒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小臂结成蜂窝状护盾。
金属碰撞声震得虎口发麻，土甲崩裂的瞬间，他借着冲击力滚到冯瑶身侧。
"元素具象化？"冯瑶柳眉微挑，甩出银索缠住怪物咽喉，"你觉醒不到两小时。"
韦轩刚要开口，黑煞突然人立而起。
它胸口的金色纹路爆出强光，岩洞顶部的钟乳石雨点般坠落。
李峰趁机劈开逃生通道，拽着两个跟班消失在裂缝里。
张雪被气浪掀飞撞上石壁，怀里的药瓶碎成晶粉。
土元素在经脉里奔涌如江河，韦轩双手拍地掀起五米石墙。
当黑煞的骨刃劈开第三道屏障时，他喉头泛起腥甜——这次调动的是洞顶的金属矿脉。
锈褐色颗粒混在土墙里，勉强挡住致命一击。
冯瑶的银梭突然调转方向，擦着韦轩耳畔划过。
他这才发现陈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枯瘦的手指距离他后颈只剩半寸。
"小心！"张雪抛来的药粉在空中爆开，暂时遮蔽了视线。
韦轩趁机钻进钟乳石林，胸口吊坠烫得像块烙铁。
黑煞撞碎三根石柱追来，他摸到腰间短刀时，突然发现刀柄纹路与怪物金纹相似。
致命的风压从头顶袭来，韦轩本能地张开双臂。
这次不仅是土元素，还有潮湿的水汽混着零星火星在掌心凝聚。
黑煞的骨刃离天灵盖还有三寸时，他体内五种颜色的能量流终于完成首次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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