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烛火在那鎏金博山炉上晃悠，就跟喝醉了似的。我瞅着武媚娘，就问啦：“姊姊，你脚咋还冰凉凉的呀？”我这手往她脚底一贴，那旧疤还在呢，这可是三年前安定公主夭折，她在紫宸殿跪着落下的寒症。
这时候，媚娘突然一个翻身，把我半拉衣袖都压住了，神神秘秘地说：“小林啊，你知道先帝驾崩那夜，李治抓着本宫这缕头发说了啥不？”那缠金丝的乌发还绕着我食指呢，她接着说：“他说，武家女当效吕后。”
这时候，更漏声“哐当”一下，把寂静给撕开了。我就急了，说：“可新皇遗诏分明要姊姊去殉葬啊！”我话刚说完，她腕子一使劲，那护甲都扎我脉搏里了。
媚娘说：“所以本宫把郑婉言的鹤顶红喂给拟诏官了。”她那染着丹蔻的手指头在我锁骨上划拉，又说：“倒是你，甘露殿试毒的时候，还故意打翻那碗七窍流血的红枣羹……”
正说着，窗外寒鸦“嘎嘎”一叫，她“嗖”地一下把我拽到她心口，喷着龙涎香和血腥气在我耳边说：“听着，本宫要是改嫁，就嫁这万里河山！”
到了寅时，梆子声把残雪都撞碎了。我又问：“那姊姊昨夜为啥在《璇玑图》残卷上写满治郎啊？”结果我袖里藏的半幅丝帛被她一把抢过去，扔火盆里了。
媚娘说：“因为本宫今天要穿九翟冠服接受百官朝拜。”火“呼呼”地把锦缎给吞了，她还咬我下唇，笑着说：“而你会是史书上第一个女官殉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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