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禾看着迅速围上来的村民，有些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回来？”
“你不是嫌你爹得病了，带着你娘和你弟跑了吗？”
“谁说的？”
方青禾生气看向说话的人：“那可是我亲爹，我又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可能扔下他不管？”
被问话的婆子面色讪讪：“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你奶亲口说的，昨天好多人都听到了。”
她回头拉帮手：“你们说是吧？”
不少人跟着点头：“没错，确实是你奶奶说的。”
方青禾闻言嗤笑一声：“她黑心烂肺无情无义，就以为天底下人的人都跟她一样呗？
哦，不对，也不能说她无情无义，毕竟我爹不是她亲生的，如果换了她的儿子得病，她肯定卖田卖地的治。
真正无情无义的是跟我爹有血缘关系的人。”
乔氏就在人群中，她看着方青禾，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那么在乎你爹，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
你着急忙慌跟志高退亲，又大半夜扛着包袱出村，说不定是约了别的男人私奔，结果人家不要你了，所以才灰溜溜回来了吧？”
这话出来，不少人去拦：“乔婶子，你也是有女儿有孙女的人，没根据的话别乱说。”
也有人安慰烦方青禾：“丫头，别听她放屁，你一晚上没回来，肯定挂念你爹，赶紧回去瞧瞧。”
方青禾先看着众人解释：“我家有人不愿意看我娘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送我娘去外公家了，外公家里远，所以在那儿住了一晚上。”
接着她看向乔氏：“乔奶奶你这么关心我家的事，该不会真想给我当二奶奶吧？”
二奶奶？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神在两人之间不停流转。
乔氏是村里的老八卦人，一眼就看出大家伙儿的意思，瞪着方青禾吼：“你个死丫头片子，胡咧咧啥呢，谁想给你当二奶奶？”
方青禾道：“当然是你，你要没这个想法，一对招子干啥就盯着我家？
你跟李氏交好，估计也是想挖她墙角吧？
李氏那个傻子看不穿你的想法，还真把你当成好人，什么话都跟你说。
你可别否认，上次我还听到你管我爷叫有根哥哥，哕……真是恶心死了！”
乔氏的男人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更年轻一些时确实管村里几个男人喊过哥哥，让人占过一些便宜，以此换回男人们的帮助，一度在村里遭到排挤。
不过等儿子长大能干活，她就断了跟那些男人的关系，并且靠着家长里短的八卦跟村里女人们套近乎。
如今被方青禾提起人生最黑暗的过往，乔氏的脑瓜子嗡一下炸了，猛地朝方青禾冲过去：“你个满嘴喷粪的死丫头，老娘撕了你这张破嘴！”
方青禾没有尊老的美好品德，抬脚就把乔氏踹在地上：“咋，这事儿只兴你做，我还不能说了？
你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老三，臭不要脸！
我告诉你，我宁愿认李氏当奶奶，也不要你这个挖墙脚的小偷。”
方青禾说得信誓旦旦，原本还抱着怀疑态度的围观人群看向乔氏的眼神都不对了。
乔氏挣扎着要打人，方青禾一点也不惯着，扑过去就跟她扭打在一起。
“你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一天到晚造人家的黄瑶，谁家女人跟男人说句话，到你嘴里就成了两人有奸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呢？
今天我就撕了你这张烂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乔氏曾被人议论不守妇道，后来她最热衷的事情便是找出村里其他女人不守妇道的“证据”。
整个村里的女人，没被乔氏嚼过舌根的只有极少数。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
想起曾经受的乌糟气，再没人劝架。
有那气性大的，甚至主动围成个圈，把方青禾跟乔氏围在最中间，不让别人将他们分开。
方青禾把乔氏按在地上扎扎实实打了一顿。
不过她很有分寸，打的都是屁股大腿胳膊这种肉多的地方。
打完人，她撩起散落的头发，朝乔氏啐了一口：“以后再敢嚼我舌根，我绞了你的舌头。”
这话是冲乔氏说的，也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谁敢造她的谣，乔氏就是下场。
撂下这话，方青禾拍了拍手，直接回了家。
她回去时李氏正在院里缝衣服，看到她就跟看到鬼一样。
方青禾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去了西二间。
方兴旺这两天的日子比较难熬。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好了不少，力气在慢慢恢复，他想，也许就跟青禾说的那样，他的病情没有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不过病了一场，他也长了些心眼，知道这事儿肯定不能让他爹和后娘知道，所以就躺在屋里装虚弱。
可妻女不在，根本没人惦记他饿不饿渴不渴，其他人就跟忘了他的存在一样。
他也不好下地去找吃的，所以只能硬生生的熬着。
看到女儿进来，他差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来。
方青禾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爹这两天肯定是缺吃少喝，进门后就把水囊和包子递过去。
趁着她爹吃饭的功夫，她把城里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娘和青田都好，齐太太也是个好人，有她照看着，肯定会没事。”
方兴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道：“我觉得、觉得还是自家人看着比较好，青禾，咱一定尽快分家，接、接他们回来。”
方青禾附和：“这是肯定的，没了担忧，接下来我就能放开手脚折腾。
不过爹，你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方兴旺把两个包子塞进肚里，打了个嗝才说：“没事，只要能分家，吃点苦算什么。”
方青禾很满意她爹的态度，凑到她爹耳边说起接下来的接话。
几墙之隔的东屋，李氏也跟匆匆赶回来的方有根商议着如何对付方青禾。
“当家的，那死丫头既然回来，就说明她们没打算跑，那老大的病肯定是假装的。
咱必须得想个办法揭穿这件事，让村里人知道，真正恶毒的可不是咱。”
方有根拿着烟斗空吸了两下，沉声道：“这事不急。
老大病了，你娘家好歹是舅家，不能不来人，你去娘家送信，多喊几个男的过来，再让兴福去把老三喊回来，咱们联手先把那死丫头捆了再说。
没了死丫头在前面闹腾，老大不可能在床上瘫一辈子。
就算他躺得住，吴家也不能养女儿和外孙一辈子。
那些个不孝的东西，迟早都要落到咱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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