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去，万䎖手中握着那枚刻着“远”字的玉牌，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玉石的冰凉触感。
她知道，这枚玉牌背后藏着苏远的布局，也许是她为自己留下的后手，也许……是她未竟之事的伏笔。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䢼川低声问道，他站在门口，目光警觉地扫过街巷。
万䎖收起玉牌，低头轻笑了一声：“既然苏远说凭此物能联络旧人，那我们便试试，看看她留下的旧人，是敌是友。”
䢼川点了点头，没有多言，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
两人回到百草堂，洛鹤已经在堂中等候。
“如何？”洛鹤见她回来，目光落在她袖口微微露出的玉牌上，眼神微动。
万䎖将玉牌放到桌上，轻叩桌面：“你可知道，这枚玉牌代表什么？”
洛鹤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苏远生前曾告诉过我，她在各地留下了一些信物，若有一日她不在了，持信物之人，可借此寻得她的旧友。”
万䎖目光微微一沉：“这些旧友，都是什么人？”
洛鹤摇头：“她没有细说，只提过，有人欠她人情，也有人视她为知己，但……也许也有一些，未必是朋友。”
万䎖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未必是朋友么……”
她将玉牌收入袖中，缓缓起身：“既然如此，那便去试试，看看她留下的旧人，是否还能堪用。”
——
第一处目标，是南岭驿站。
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不多，驿站是其中一个。
南岭驿站地处偏僻，往来多是行商与江湖客，万䎖与䢼川易了装，避开人流，沿着地图上的标记来到一座不起眼的酒肆前。
酒肆门口挂着一盏红色灯笼，风一吹，灯笼微微晃动，映出门匾上的几个大字——“听风楼”。
万䎖盯着这几个字，心中隐隐觉得熟悉。
“进去看看。”她低声道，率先迈步踏入。
酒肆内，客人寥寥无几，掌柜的正在擦拭柜台，见他们进门，抬头微微一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万䎖随意扫了一眼柜台后的墙，那里挂着一柄剑，剑鞘漆黑，唯独剑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远”字。
她心中了然，轻声道：“借宿一晚。”
掌柜目光微闪，嘴角笑意不减，随意道：“客官远道而来，可有引荐？”
万䎖不动声色地将袖口微微抬起，露出那枚玉牌。
掌柜的动作一顿，随即收起笑容，低声道：“请随我来。”
——
后院，一间密室之中。
掌柜站在门口，盯着万䎖手中的玉牌看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
万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掌柜叹息片刻，收回目光，沉声道：“你既然能拿到这玉牌，便说明她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你。”
万䎖微微挑眉：“那么，你是敌是友？”
掌柜顿了顿，忽然低笑了一声：“若我是敌，如今你还站得住吗？”
万䎖淡淡一笑：“或许吧。”
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苏远当年曾助我脱身，我欠她一条命，如今她已不在，我这条命……便算还给你。”
万䎖看着他，眼底浮现一丝探究：“你叫什么？”
“谢临。”
“你可愿助我？”
谢临看了她许久，忽然笑了：“你既然能拿着玉牌来见我，说明她已将你视作自己人。我欠她的，便由你来讨。”
他说完，取出一个卷轴，递给万䎖：“这是当年她留给我的东西，她说，若有一日你来寻我，便将此物交给你。”
万䎖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只见上面是一幅详细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多个城池，城池旁还有一连串复杂的标记，有些地方被红色圈出，旁边写着短短几个字：
——“可用。”
——“暗探。”
——“敌。”
她心头微震。
这是苏远留下的情报网。
这一刻，她终于真正明白了苏远的用意。
她的遗愿，不仅仅是复仇……
更是为她铺好一条路，一条通往天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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