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燃起一盏油灯，微光摇曳间，密室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万䎖低头细看那份地图，苏远留下的标记并不复杂，却透着缜密心思。她的势力虽未成形，但这幅地图无疑是一份珍贵的筹码。
她抬眸看向谢临：“这情报，现如今还准确吗？”
谢临沉吟片刻，道：“有些可能已经变动，但大体上仍可参考。至于那些‘可用’之人，我这些年也有在接触，至少目前，他们尚未投靠他人。”
万䎖指尖轻点地图一角，那里标着一处红圈，旁边只写了两个字——“可待”。
她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意思？”
谢临望着她，笑意带着些许复杂：“你聪明，自己猜猜？”
万䎖瞥他一眼，沉思片刻，道：“是苏远的心腹？”
谢临微微点头：“不错，这些人不同于一般暗探，他们或许知晓苏远的真正目标，或许曾受她恩惠，亦或是她亲自培养出来的。”
万䎖敛眸，心绪翻涌。
苏远留下的东西，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他们分布在哪里？”她问道。
谢临指了指地图上零星几处：“最近的一个，就在青州城。”
万䎖默默记下。
——
待夜色深沉，万䎖与䢼川告别谢临，悄然离开听风楼。
行至街巷拐角处，䢼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我们要去青州？”
万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玉牌，语气淡然：“当然。”
她的脚步未曾停顿，街巷中夜风吹拂，她的眼神却愈发清明。
苏远既然留下这些旧人，那她便不会白白浪费。
——
次日，天光微亮。
万䎖换上一身素雅的长衫，收拾好行囊，与䢼川骑马出城，直奔青州。
这一路并不算平静，乱世之中，流匪横行，城镇间的官道上，偶有劫匪出没。
不过这些对万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
行至一处山林，天色已近黄昏。
马蹄踏过泥土，䢼川放缓速度，低声道：“主子，前方好像有埋伏。”
万䎖微微颔首，拉住缰绳。
四周的林子过于安静，连虫鸣声都显得稀疏。
她翻身下马，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指尖微动，树枝缓缓落向前方小道。
忽然——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钉在树枝之上！
䢼川脸色一沉，正要拔剑，万䎖却抬手示意他冷静。
林中，一群黑衣人现身，为首之人缓缓走出，目光冷然地盯着万䎖：“此路不通。”
万䎖微微挑眉：“哦？那你告诉我，哪里通？”
那人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她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抬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握紧兵刃，隐隐将万䎖二人围住。
但下一刻，万䎖忽然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随便劫道？”
那人冷声道：“我们奉命行事。”
万䎖点点头：“好，那就让我猜猜，你们的主子，是谁？”
——
密林之外，一匹黑色骏马缓缓停下，马背上的人懒散地望着远方的情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擦着马缰，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哦？这就是……那个让苏远留下玉牌的人？”
他轻声低喃，目光落在万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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