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在青石板上碎成银鳞,小胖家门口两道人影被夜风拉得忽长忽短。黄铜门环突然"咔嗒"作响,惊得小胖手中灯笼晃出圈光晕,映亮添真背后那架刻着避风符咒的木制战车。
"北疆?"小胖的唾沫星子溅在灯笼纸上,惊得灯芯爆出朵火花,"那是阎王爷开分店的地方!上个月铁匠铺王叔的尸首运回来,铠甲里就剩半截焦骨头!"他肥厚的手掌拍在门框上,震落几片驱邪用的桃符。
添真脊背抵住冰凉的青砖墙,腰间那柄玄铁剑硌得肋骨生疼。剑鞘上九道云纹在月光下泛起青光——这是小胖父亲为城主打造的"破云剑",剑成那日引来三道雷劫,此刻却裹着粗麻布躺在他这个废脉之人手里。
"我爹娘被装进镇魂棺带走的。"少年指节攥得发白,袖口还沾着母亲挣扎时洒落的朱砂,"每耽搁一刻,棺木上的锁魂钉就往里嵌三分。"他说到末尾几乎咬碎牙齿,墙头蹲着的大黄突然发出狼嚎般的呜咽。
小胖浑身肥肉猛地一颤,灯笼"啪"地摔在青石阶上。昏黄光晕里,他看见添真脖颈处浮现的暗红咒印——那是至亲濒死时才会显现的血契。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闪着金光的家传护心镜:"带上这个!"
"你爹发现宝镜不见......"
"大不了挨顿玄铁尺!"小胖突然笑得浑身肉浪翻滚,从门后拽出个油纸包,二十八个猪肉馅饼的香气混着符纸焦味扑面而来,"带着路上喂狗,北疆连耗子都吃人。"
大黄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扒着战车围栏狂吠。这畜生竟用尾巴卷起破云剑,"当啷"一声甩进车厢暗格。镶着避尘珠的剑穗扫过小胖鼻尖,惊得他连打三个喷嚏。
"瞧见没?狗都比你有种!"小胖笑得眼角泛泪,肥手突然按住添真肩膀。藏在三层下巴里的传家玉锁滑落出来,在空中拼成个"義"字,"过了黑风岭,记得用童子尿浇剑——这玩意儿见血封喉,反噬起来要人命。"
添真喉头滚动着铁锈味,忽然瞥见小胖手腕上新添的鞭痕。这个总吹嘘要继承"天工坊"的胖子,此刻把护心镜硬塞进他怀里,镜面倒映的星空突然扭曲成血色卦象。
战车启动时,绘着神行符的车轮碾碎满地月光。小胖突然追着车跑起来,腰间挂着的打铁锤叮当乱响:"要是遇见我爹...就说剑被雷劈碎了!"他喘着气抛出个青铜罗盘,盘面十二生肖正疯狂旋转,"这玩意儿认主...咳咳...能破幻阵..."
最后一声犬吠淹没在夜雾里时,小胖瘫坐在门槛上。他摸着空荡荡的胸口,突然从裤裆里掏出块赝品护心镜,镜面赫然映出父亲手持玄铁尺的虚影。少年对着月光咧嘴一笑,肉乎乎的手指捏碎腰间预警符:"爹,您可轻点儿打啊”
"汪!"大黄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拍在正在变形的战车上——这辆刻着缩地成寸符咒的桃木战车,此刻正在缩成巴掌大的玩具车。添真手忙脚乱地往车轴滴童子尿,车轮却突然弹出一堆麦芽糖似的琥珀色黏液。
"第三十八次变形失败。"少年捏着鼻子把战车塞进裤兜,黏糊糊的车轮在他大腿上留下条糖浆痕迹。大黄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尾巴,狗爪子在土路上拍出个"蠢"字。
白天他们假扮卖艺人赚钱。添真把会喷火的破云剑伪装成烧火棍,大黄负责用狗爪子给围观群众画像。每当有人质疑"这狗画的怎么全是骨头",添真就一本正经解释:"这是抽象派,你看这根骨头代表你坎坷的人生路。"
这天晌午他们遇到个独眼劫匪。那汉子刚跳出来喊"此树是我栽",大黄突然叼着根巨型肉骨头顶在他喉咙上——这是小胖塞的雷管伪装的。劫匪吓得尿了裤子,交出一袋铜钱和情书:"大哥饶命!帮我给隔壁村翠花捎个信行吗?"
夜幕降临时,添真掏出战车念咒。桃木车架膨胀成驴车大小,车头挂着"百年卤肉老字号"的幌子。这是小胖教他的障眼法,可惜咒语有口音,幌子上的字变成了"百年尿肉老字号",害得沿途野狗追了他们三里地。
就在距离军犬训练营只剩三十里时,他们撞见个浑身冒绿光的青宗弟子。那人头顶悬浮着七把翡翠小剑,腰间玉佩刻着"天下第一帅",连鞋底都镶着夜明珠。
道友留步,你这宝器与我有缘,可否借鄙人用上些时日?青宗弟子贪婪的看着战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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