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无边大漠中的孤雁不加留恋的南飞而去,天空上没有几朵云,黄沙像片刀一样割着一行人的脸,几里外是放牧者的定居之所,一行旅者和骆驼渐渐走向日落的方向,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此行人是中原的商旅,每到开春都靠着历史给予的馈赠,采购大量的中原物资穿越黄沙行商至荒寂的大漠,为了下一年的生活宽裕一点,带着家人的担忧不远万里的谋个生计,出发前市井中到处都是要打仗的流言,不免让一行人忧心忡忡。
可偏偏这些流言的飞散,致使物资更加匮乏,同样的价格也是飞涨,不过往年的类似的消息不似今年的多,好在一直相安无事。
领头的是一位看着年近六旬的老者,也是唯一一个骑着骆驼的人,长途跋涉给人带来的疲乏从老人的脸色上展现的十分明显,作为一个常年的贩足客,在一行人中具有很高的威望;只听他开口到:“马上到休息的延边部落了,清点下人数和货物,备出给蛮子们的!”
话不落地,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相貌清秀的小孩不理解的问道:“黎爷爷,咱们千辛万苦从家里走了一个多月到这,路上本来就丢了好多货物,到这却还要给他们,这算什么啊?”,老者听了撇下嘴,也没说什么,其余几个汉子也开始议论,老者点着烟袋,叹口气道:“你等第一次出来,还没做生意便拿出一半送人,心里有所不舍货物,我能理解,但是不这样如何能长期折返,如何世道不稳当,官匪一家亲,官不让道,民不放行,多舍些货物保好性命才是要紧,怪只怪我等拳头不大,上惹不起官府,下斗不过蛮民。”此话一出,汉子们都吃了瘪,其他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世道做这个营生本来就风险极高,走到活不下去地方,还有什么道义可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活都活不下了,也就不当人了。众人散了以后就留那小孩不甘心,虽然斗气,也不敢回话,顿时落在最后。
此子名唤仲月,从小古怪刁钻,前些日子,在学堂打了先生被赶了出去,在家里被爹责骂时,恰好黎城到他家里商量行商的事,小仲月一听心里玩心大起,死缠烂打才让父亲同意,一路上祸患不断,唯有被黎城揍了两回才老实下来。
行至日暮,远处的景象慢慢的随着最后一缕阳光展开过来。
望见错落在草原上的帐篷,仲月马上就忘记了货物的事,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急于骑马,顿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待见黎城进入一个帐篷后,本想追去,却被四个小蛮子挡住,他大骂:“好狗不当道!”几个蛮子不识汉语,却也知道是骂人的话,但是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骆驼背上的丝绸布匹,领头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几个孩子便一拥而上,当即把他拉到一边,想要呼救却也来不及了,嘴被唔住的仲月顿时呼吸不顺,灵机一动,张嘴就咬,那人吃痛,急急放开了他,接着哇哇不知说了什么,几个孩子顿时放弃货物,转向仲月,仲月一看不妙,正想脚底抹油,却被拉了回来,当即被拳打脚踢一番,晕了过去。
等醒来自己正躺着一个帐篷里,浑身生疼,眼看身上多处有擦伤,心想非要教训那几个滚蛋,可一想起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顿时丧气起来,正在这是,从外边进来个胡人丫头,手里端着个陶碗,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草味,仲月看她样子可爱不似那拨人,便也放下戒心,心里想着如何作弄一下,却感到胳膊上一疼,感情是那丫头故意掐一个的伤口,那女孩狡邪的一笑,道:“小子,你的布我要了,别要告状,要不让你回不去自己的家,放你到荒漠去”,仲月一听怒气横生,“小蛮夷,早晚让你们加倍还我!”胡女莞尔一笑,悻悻的说到:“我女真一族向来敬重勇士,忘记告诉你,我也是汉人。”说完留下药碗掀帐走了,仲月怒气在身,那管什么药,当下就蒙头睡觉了。
直至吃饭,胡女又来,也不说话,放下便走,仲月平时捣蛋,这时却觉得失了面子,一股子傲气上来,也不吃。
次日,胡女又来,却见仲月躺着床上,气息不振,眼里却有股犀利,也没理他,放下羊肉又出去了。仲月此时胃中空虚,气力全无,但也不愿低头,只要忍着。
待到第三天,胡女见他气息若丝,心里忽的冒出一丝钦佩,忽又一想起爷爷的难处,算了,当即翘开仲月的嘴送了些马奶进去,仲月腹中一时有物,便呕吐出来,张开了眼睛,虚弱的说到:“谁要你管,我找黎爷爷”,胡女一听猛的一瞪他,喊到:“滚!别跟我提那老头,要不是他去大部落卖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受敌,还有爷爷,为什么还要帮他们?”说着便哭出来,仲月一听完全不知怎么回事,本想大骂,但见胡女一哭,便憋在心里,一时不知所措,又听胡女细语:“你吃饱了赶紧走吧,离开这个多灾的部落。”仲月听完说让他走,当即拿起羊肉,便出了帐篷,一眼看去,有不少的帐篷消失了,部落里只有一些年轻的男子,仲月一心寻找黎城,自也不怎么理会,东走西走,心想得找人问下,可是大多的人与自己言语不通,只得期盼遇到胡女,打听下同伴的去处,慢慢的就走出了部落,对于八九岁的孩子来说,其实仲月心里是害怕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慢慢合计黎爷爷总也心里该是记得我的,我就在周边等着,便一直向这一个方向走,回望一眼看到胡女部落与自己有点距离,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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