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锦屏峰

仲月就这样每天白天上山,晚上下山,每天也算清闲,因善师太看仲月每天闲的无事,便让他跟随自己修习医法及识文辩字,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仲月其实是相当的困难的,好在有仲锁和凝香儿陪他一起学习,慢慢的开始入门。

其实更多的是对三七之毒的愧疚,期间的学习激起了仲月更多的激情,他期间给父亲写过几封信,但是现在金国和大宋之间摩擦不断,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收到。

敬吾父:

儿今已有三月半未归,恐父担忧,儿在哈扎部救得一女子,该女子家人尽数被屠,亦受重伤,儿不忍其死于荒野,现已到长白山天池派,一切安好。

得天池山长老师太不弃,儿今随师太学习医道,儿认为该机缘难得,不忍放弃,待学一些皮毛,便归家尽孝。

儿仲月

窝寨村,黎城自行商归来,村中人家陆续少了几家,手中拿着仲月的信件,望着那座空了二个月的土坯房,仲月的父亲在完成儿子的下葬仪式以后便离开了,时至今日无人知他去了何处。

八月,仲月、仲锁、凝香儿三人去攀登了锦屏峰,往年最暖的日子,山尖的白雪有了微微融化的迹象,到晚上还是会冰冻起来。天池水已经没有浮冰,硕大的林海也褪去了白铠。

仲月说到:“风景真的好啊,真想一直呆在这里,看来今天是登不上去了。”

凝香儿捂着大棉服,回到:“那就留这里吧,师父说你很有修习医道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夫了。”

锁儿却看出仲月有其他的意思,忍着哽噎的嗓子:“哥,你是要走了吗?”凝香儿跟着一愣。

仲锁这几个月在天池山上这几个月并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也已经当仲月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仲月本想把她的一些事情告诉她的,可又担心她想起来以后日日以泪洗面,这几个月他们过的真的很好。

仲月随即说到:“我想回家看看,你身子不好,就先跟着师父好好学本事,我最多三个月就回来。”

仲锁着急的说到:“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啊,听说女真和契丹人已经在进行国战,路上恐多有艰险,等平息之后再走也不迟呀。”说虽如此,两国交战目前战况并不清晰,谁又能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

仲月已经写了很多信件给父亲,至今没有一封回信,他很担忧。

“好了,我们该下山了,再晚天该凉了。”仲月说到。望着锦屏峰的山顶,他们用了整整半天也最多登了三分之一。

三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开始下山,远远看着三人的棉服都冒着若隐若现的白雾。

仲锁一边流泪一边说到:“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我常作梦的,我小时候的梦里没有你的,可你就是我亲哥,你再等一月,如果还没有回信,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仲月望着脸色通红,泪水涟涟的女子,实在不忍心,就说了个:“好。”

辽国和金国日夜征战,自宁江州之战,女真创立大金,气势鼎盛,战火已经全面开启。

可能是天护佑仲月,不出几日,仲月收到窝寨村回信,回信的是黎城,战火连天,家书抵万金,仲月知道父亲以为自己尸骨无存,必是万念俱灰,已出走数月。

当日,仲月痛哭流涕,仿佛要将几个月的磨难一起发泄了出来,仲锁了跟着伤心半天。

仲月下山前,仲锁给仲月煮了粥,多放了些蜜枣。

春秋交替,仲月在天池山下已有三年,天池老祖为研究人体隐脉至今未出关,三年以来,仲锁与凝香儿时常下山探望自己,凝香儿偶尔将天池所学剑法授予仲月兄妹,仲锁原本就有武学根基,一点就透,反而是仲月虽然天资聪颖,由于入门晚,拆招之时总是败于仲锁,久而久之也提不起对学习武学的兴趣,相反对医学方面更加专注,只因三年之前三七草之事一直压在心里,凝香儿初时对仲月在医学方面细心指导,待到后来渐渐不如仲月,索性后来将医学典籍直接交给仲月,时间一长,仲月从《药王典》,到《本草纲目》和《神农典》,最后到《奇经八脉》一一通晓,期间也对天池派有了新的认知,天池第一代掌门竟然是宋人,可谓是一个传奇人物,通晓中医、施毒、剑法皆是一流,一身本事源于中原无极宫,虽不知道因什么原因跑到天池开宗立派,可门规一直都有“一生不与宋为敌,遇无极宫降一辈的祖训。”

随着医术的提升,仲月对仲锁之伤更加了解,只是仲锁中毒已入五脏,清除不易,只觉自己对医理还是不入厅堂,就在他为此苦恼之时凝香儿告知天池老祖出关,急忙上山。

却说仲月到了山上,见天池门人齐聚中厅,因善师太居中厅之左,右边同样有位师太,仲月据说是凝香儿师叔,想必也是一位得道修仙之人,半晌过后,后厅终于走出之人,女子约莫三十出头,相貌极为貌美,白衣之下更显不俗,仲月只道是天池老祖入世弟子,却不料因善师太轻轻点头,全场门人皆施礼仪。

因善师太说到:“徒儿祝贺师父功成出关!”

却不料女子微微叹气:“我闭关三年,对人体隐脉还是理解不透,何来功成啊,医学之道博大精深,隐脉之处仍是难关啊。”

女子声音略显苍老,语气之中尽是惋惜,仲月对医学之道虽有所领悟,也知人体之中奇经八脉外有更加神奇之处,却不知隐脉的用途,心里颇有同感。可是心中对仲锁的身体更加关注,只等因善师太向天池老祖提及,天池老祖法名清性,至今早已年过五十,只因内力精深,驻颜有术,倒显得比因善还要年轻。

时过半晌,只听因善与另一位师太谈辽金开战,完颜皇帝已经占据战事优势,大宋则是预和金同盟灭辽,江湖中三年以来少林丢易经筋,江南洛家少爷出师昆仑在江湖上名声雀起等江湖琐事,清性也只是微微点头,仲月只觉毫不提及仲锁之事,心中很是气愤,却也不敢得罪,只能等到聚会完毕,自己去求。

聚会既完,仲月跟上清性,待到禅院,却见因善师太,锁儿早已在此,知道自己错怪因善,暗自责备,却听清性说到:“既然跟到这里,出来便好。”仲月一惊,原来清性早知他跟在其后,只好上前。

清性说道:“锁儿中毒入了五脏六腑,我只得用内力慢慢逼出,锁儿内力有点根基,未免内力相抗损伤经络,我便用自家内力化去她的内功,然后逐步逼出,不知可否?”

仲月含首:“一切依仙人所言。”仲锁记忆已失,一向以仲月为主,也是点头。

却不料清性又言:“锁儿天鼎的淤血是急火攻心和过度伤心所致,身前必遭大苦大难,倒不如让她随我清修,以化怨气。况且驱毒非一时能够完成。”仲月一听清性所言,心想倒不如让锁儿于她在此清闲度日,也免她只想报仇痛苦一生,急忙说道:“锁儿,还不拜见师父。”一时间仲月兄妹同时拜倒,仲月为谢清性大恩,仲锁则为拜师。

仲月问到驱毒时日,清性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仲月想到仲锁在此也好,自己早想回中原,也安下心来。

次日,仲月持着宝剑上山道别,将宝剑送至清性保管,日后交于锁儿,可清性一改常态,道:“此剑为昆仑之物,当年昆仑始祖为配合练习两仪剑法,同炉铸剑两柄,一为“日夕”,一为“缺月”,一阴一阳,这柄“缺月”自丢失已久,不料二十年后重见天日,仲月,你行走江湖,此剑必是良友,或能保你性命,你带走吧!不得已万不可使用。要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仲月想到兵荒马乱,有剑或许有用,也不推辞,接下宝剑下山去了,仲锁,凝香儿一路送至山口,又望到巍峨的雪山,仲锁不忍哥哥离去,泪水连连,仲月不忍,说到:“锁儿,待我下次来时,我们一起还攀上这山,还有香儿!”仲锁连连点头,望着仲月远去了。

一连几年,仲锁知道再也留不住仲月,也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上天护其周全,也不知今日之别,再见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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