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商会

晨雾未散,欧阳夜枫与欧阳沐沐穿过曲折的回廊,停在家族西院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前。

门缝中渗出浓重的药味,欧阳沐沐指尖轻颤,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道:“哥,靖叔他……当真醒不过来了?”

欧阳夜枫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烛火映出榻上之人枯槁的面容——欧阳靖双目紧闭,胸口缠满绷带,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他站在榻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是对靖叔的担忧,又是对幕后黑手的愤怒。

“救人是本分,错的是背后捅刀子的内鬼。”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将一株赤灵芝放在案头,那是他连夜从药库取来的续命灵药,叮嘱道:“沐沐,你留在此处照看,我去衡阳观一趟。”

转身时,袖口忽然被扯住。

欧阳沐沐抬头,眸光清冷如剑,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哥,若寻不到八岐精血,你待如何?”

他轻笑,没有说话,眼底锋芒一闪而逝,心中却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那精血,揪出内鬼!”

衡阳观内,刘叔秦正在修复七星阵。叶卿跪坐一旁调制符墨,见欧阳夜枫踏入观门,手中朱砂笔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来了。”

“精血之事,可有线索?”欧阳夜枫直截了当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刘叔秦拂袖收阵,青铜古灯重归原位,沉吟片刻道:“老道倒有一计。”

他指向山下元阳城道:“霖清商会分会近日举办拍卖会,此商会号称‘九州无不可卖之物’……或有机缘。”

叶卿忽然站起身,语气坚定:“我随你去。”

“不可。”刘叔秦皱眉,目光中带着严厉:“你灵识境未稳,需静修三日。”

“师尊,道心在行不在静。”叶卿直视老者,眸中闪过一丝倔强,“何况封印只剩十日,耽误不得。”

欧阳夜枫望向她额间细汗,心中明白前夜遁术已伤其根基,正欲劝阻,却听刘叔秦叹息道:“罢了,带此符去——若遇生死危机,可唤老道一缕剑气。”

元阳城西市,霖清商会金字招牌在烈日下熠熠生辉。欧阳夜枫与叶卿踏入拍卖行时,正撞上一场闹剧。

“区区五万灵石也敢觊觎‘玄冰玉髓’?”一名虬髯散修拍案而起,筑道五重的威压震得茶盏迸裂,目光中满是轻蔑,“小丫头,叫你们主事出来!”

拍卖台上,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后退半步,发间珠钗轻颤,却仍挺直脊背,声音清亮:“这位道友,价高者得是商会铁律。”

她袖口绣着霖清商会的金叶徽记——正是今日的拍卖官珍珍。

“铁律?”散修狞笑,掌心凝聚冰锥,眼中杀意毕露,“老子今日便教教你什么是‘铁律’!”

冰锥破空射向珍珍眉心,却在半途被七道银针绞成冰屑!

“筑道五重欺负一个凡人,阁下倒是威风。”欧阳夜枫踏入大厅,指尖银针嗡鸣如蜂群,目光冷冽。

散修转身,目光扫过欧阳夜枫的筑道四重修为,嗤笑道:“筑道四重的废物也来逞英雄?”

“是不是废物,试过便知!”欧阳夜枫甩袖,银针如流星袭向散修周身大穴,心中暗道:“此人狂妄自大,正是破绽所在。”

散修冷笑,冰墙拔地而起,银针钉入冰层寸寸碎裂。

他正要嘲讽,忽觉脖颈一凉——碎裂的冰渣中竟藏着一枚银针,针尖已抵住咽喉!

“西绝锋·藏锋式。”欧阳夜枫负手而立,青衫袖口绣着的银线竹纹在风中轻晃,轻笑道:“承让。”

满堂哗然。珍珍眸光微亮,指尖悄悄捏碎袖中传讯玉符,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有他出手,否则今日难逃一劫。”

二楼雅间,珠帘轻响。

“有趣的小鬼。”紫衣女子倚栏轻笑,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玉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她云鬓高绾,耳坠金丝缠玉的流苏,裙摆暗纹绣着霖清商会的密叶图腾——正是元阳分会会长林芸芸。

“会长,要插手么?”身后侍卫低声问。

“不必。”林芸芸勾起唇角,流苏随着转头叮咚作响,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我倒要看看,欧阳家这位‘文弱少爷’,能掀多大风浪。”

楼下,散修恼羞成怒,暴喝一声震碎冰墙,眼中满是怒火:“小辈找死!”

寒冰真气化作巨掌拍向欧阳夜枫,筑道五重的全力一击,竟引得大厅梁柱龟裂!

叶卿正要甩符相助,却见欧阳夜枫剑指一划,银针如游龙般穿透冰掌缝隙,直刺散修丹田——正是《七绝剑》中最刁钻的“南绝锋·破隙”!

“噗!”

散修踉跄跪地,真气溃散。

欧阳夜枫收针入袖,淡淡道:“现在,可以遵守商会铁律了?”

拍卖会后,珍珍引二人至内室奉茶,指尖仍在微微发抖,后怕道:“多谢公子解围……玄冰玉髓已为您留妥,分文不取。”

“我要的不是这个。”欧阳夜枫端起茶盏,热气氤氲中直视她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霖清商会,可有八岐大蛇精血?”

珍珍手一颤,茶壶险些倾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物……商会确有记载,但百年前已被东瀛皇室列为禁品。”

“条件?”欧阳夜枫目光锐利,心中暗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得到那精血!”

“三日后,商会有一批货物需运往北苍边境。”

她压低声音,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地图,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若公子愿护送,我可为您联络东瀛暗线。”

叶卿忽然按住欧阳夜枫手腕,符纸在掌心燃起青焰,目光中带着警惕:“东瀛暗线?你们与风魔子有何关联?”

“这位姑娘好利的眼力,可惜猜错了。”

珠帘骤响,林芸芸缓步而入,流苏摇曳如毒蛇吐信,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风魔子,正是商会黑榜头名。”

林芸芸抛出一枚金叶令牌,令牌边缘刻着东瀛蛇形密文,语气淡然:“欧阳公子,护送之事若成,商会自会奉上精血线索。”

欧阳夜枫接住令牌,触手冰凉如刃,心中暗道:“此女心思深沉,不可轻信,但为了精血,只能赌一把。”

“我如何信你?”

“就凭我林芸芸三字。”她转身轻笑,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异香,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三日后辰时,城西货栈——过时不候。”

叶卿望着她背影,眉心微蹙,低声对欧阳夜枫道:“此女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道尊境。”

“那便赌一把。”欧阳夜枫摩挲令牌上的蛇纹,眼底锋芒隐现,心中暗道:“在此之前,我必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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