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碎石,车辕上挂着的铜铃在晨雾中叮当作响。
欧阳沐沐闭目靠坐车顶,灵识如网铺开十丈,忽地睁眼,眸光如电,低声道:“东北方,七人,筑道三重。”
“东南补了三人。”叶卿指尖夹着符纸,青光流转,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惕:“要绕路么?”
“绕路误了时辰,商会可要扣钱的,虽然不是真的钱……”欧阳夜枫策马轻笑,袖中银针嗡鸣,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意:“沐沐控场,叶卿守车,我来开路——”
话音未落,七道黑影自树冠跃下,刀刃寒光直取马首!
“西绝锋·散!”欧阳夜枫低喝,银针如暴雨倾泻,三名忍者尚未落地便被钉入树干。
余者急退,却见欧阳沐沐剑锋已至,灵识锁定咽喉,剑尖精准贯穿气海。
“撤!”忍者首领暴喝,剩余四人掷出***遁走。
叶卿符光扫过马车,结界青光流转,语气淡然:“未伤货物分毫。”
“才第一波就逃了?”欧阳夜枫收针入袖,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东瀛人何时这般没骨气?”
片刻后,三里外密林中,黑衣忍者单膝跪地,声音颤抖:“黑鸦大人,那欧阳沐沐的灵识实在棘手,弟兄们近不了身……”
“废物!”被称为黑鸦的蒙面男子一脚踹翻下属,鬼面具下的独眼猩红如血,语气中满是怒意:“十三个筑道三重,连车帘都没摸到!”
他攥紧刀柄,指节发白,心中暗恨:“风魔子传讯时曾说,这批货物中藏着北苍秘宝。可那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银针封路、灵识锁敌、符箓护车,竟让我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
“用‘影傀术’。”黑鸦咬牙甩出三枚血色符咒,语气阴沉:“下一波佯攻东南,你们从西北水下突袭。若再失手……”他刀光一闪,下属的耳坠连同一截发梢落地,威胁道:“便不用回来了。”
“是!”忍者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正午烈日下,马车行至浅滩。欧阳沐沐忽然蹙眉,灵识如潮水般扫过水面,低声道:“水下有东西。”
叶卿立即甩符入水,符光炸起丈高水浪,五名忍者被掀翻半空!
“等的就是你们!”欧阳夜枫凌空跃起,银针如游龙缠住忍者脚踝,千机符青光暴涨,针路随符纹扭转,竟将五人拽向岸边岩壁——
“砰!”血肉撞石声未落,东南方忽然传来破空尖啸!三具浑身血纹的傀儡从天而降,关节扭曲如兽,利爪直撕马车顶棚。
“沐沐!”欧阳夜枫急喝,欧阳沐沐剑锋已至。
灵识锁定傀儡心口符核,剑尖如蝶穿花,瞬息点碎三枚血符。傀儡僵滞的刹那,叶卿的火符将其焚成灰烬。
黑鸦在远处树梢看得真切,独眼几欲瞪裂,愤恨道:“连‘血傀符’都……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所有的计划都被对方轻易瓦解。
日暮时分,马车抵达渡口。海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木栈道在暮色中吱呀作响。
“不对劲。”欧阳沐沐按住剑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太静了。”
叶卿符纸无风自燃,青焰化作雀鸟掠向货船,却在触及甲板时骤然湮灭。她眉头微蹙,低声道:“船上有结界,至少二十人埋伏。”
“终于肯拼命了?”欧阳夜枫摩挲剑佩,血色纹路微微发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沐沐左翼,叶卿右路,我居中——杀!”
三人掠向货船的刹那,甲板轰然炸裂!二十余名忍者结阵跃出,苦无如蝗群罩向马车。
“千机符·开!”欧阳夜枫袖中银针随符光暴射,针路交织成网,竟将苦无全数兜住。
叶卿趁机甩出九张雷符,电光如锁链缠住忍者阵型。欧阳沐沐剑锋所指,灵识如刃刺入敌阵弱点,剑气过处血花飞溅。
“八嘎!”黑鸦终于现身,独眼猩红欲滴。他撕开衣襟,胸膛浮现恶鬼刺青,修为竟暴涨至灵识一重!长刀裹挟黑雾劈下,船板应声断裂,毒雾瞬间弥漫。
“闭气!”叶卿甩出净风符,却见黑雾腐蚀符光,结界寸寸崩解。
欧阳夜枫被刀气逼至船舷,剑佩血光骤亮。绝境中,那道“绝处逢生”的剑意忽然清晰——银针不再散如星雨,而是凝成一柄三尺气剑,剑锋过处黑雾尽散!
“西绝锋·合!”气剑贯穿黑鸦胸膛的刹那,鬼面咒反噬爆发,将他炸成一团血雾。
“黑鸦大人已死,快逃!”余下忍者肝胆俱裂,纷纷跳海遁逃。
“终于结束了吗?”欧阳夜枫叹出一口长气,收起了包裹这剑气的银针,心中却仍有一丝警惕:“此行凶险,不可大意。”
海风卷散血腥,货船缓缓驶离渡口。
甲板上,叶卿倚着桅杆调息,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船头的欧阳夜枫。他正与沐沐清点货物,青衫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袖口银线竹纹随动作起伏如浪。
“叶姑娘,喝点姜茶驱寒?”欧阳夜枫忽然转身,递来一只青瓷碗,语气温和。
叶卿指尖微颤,接过茶碗时险些碰翻,轻声道:“多谢。”她低头抿茶,耳尖微微发烫,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
“你今日用了太多符箓。”他自然地坐到她身侧,打趣道:“刘前辈若知道,怕是要骂我不知怜香惜玉。”
“师尊常说,符箓本是用来救人的。”她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倒是你……最后那招剑式,险些耗尽真气。”她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欧阳沐沐抱剑走近,冷不丁插话:“哥,你袖中银针少了七枚。”
“你这丫头,怎的比刘前辈还严苛?”欧阳夜枫笑着揉她发顶,语气温柔道:“明日上岸给你买糖糕赔罪可好?”
“谁稀罕糖糕!”沐沐拍开他的手,唇角却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要北苍的雪刃匕首。”
夜渐深,海浪轻拍船舷。三人围坐在货箱旁,火光映着叶卿清冷侧脸。她忽然轻声问:“欧阳公子为何执意救那女孩?”
“她与沐沐当年差不多大。”欧阳夜枫拨弄火堆,火星溅入夜空,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我觉得八岐大蛇的封印,一定另有说法,罪不在她,她也只是受害者!”
叶卿一怔,低头将符纸折成纸鹤投入火中。纸鹤遇火不焚,反而振翅飞向星空——这是她幼时师尊教的祈福术。
她心中暗想:“他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晨光破晓时,货船靠岸。码头早已候着十余名霖清商会执事,为首女子一袭月白长裙,发间金叶步摇轻晃,正是林芸芸。
“欧阳公子果然守信。”她含笑递上木匣,匣中躺着一卷泛黄海图,轻笑道:“八岐精血的下落,便藏在此图中。”
叶卿指尖抚过海图边缘,忽道:“这墨迹……是东瀛皇室秘纹?”
“姑娘好眼力。”林芸芸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解释道:“商会与东瀛虽有贸易,却绝不涉足皇室纷争。此番线索,算是谢礼。”
欧阳夜枫看到血傀,早已猜到劫车的黑衣忍者,必定与风魔子有关,于是收下海图,状似无意道:“林会长可知风魔子为何盯上这批货?”
“江湖恩怨,商会向来不问。”她转身登上来接的马车,帘幕落下前轻飘飘抛下一句:“不过……听闻风魔子最近在寻‘八岐逆鳞’。”
三人目送马车远去,欧阳沐沐忽然开口:“哥,她在说谎。”
“何以见得?”
“递海图时,她指尖摩挲了三次匣盖——这是心虚的表现。”
叶卿凝望海图上的秘纹,低声道:“东瀛秘纹中藏着一句偈语:蛇鳞映月,血染沧海。”
海浪声中,欧阳夜枫握紧剑佩,血色纹路如脉搏般跳动,心中暗想:“八岐精血的下落,终于有了线索。此行虽险,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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