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心

听到笑声,汐月转过头,目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淮之问道:“淮之,你笑什么呢?”淮之毫无顾忌,大大咧咧地开口:“我瞧着你俩说话这么官方,实在忍不住,太好笑啦!”汐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坐下,解释道:“这不是几百年没见了嘛,该有的礼数总归还是要有的。”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俏皮地对着灵妙仙君凌凡做起了鬼脸,其实他们本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友,只是许久未见,乍一相逢,不自觉多了些客套。

汐月说罢,眸光流转,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灵妙仙君,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天君和天后可曾下凡来看望过你?”

灵妙仙君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怅然之色,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月神挂怀,这些年倒也清闲自在。天君和天后事务繁忙,自是无暇顾及我这山野之人。不过我本就喜这一方清净,倒也无甚要紧。”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汐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仙君心性豁达,令人钦佩。只是这清冷岁月,独仙君一人度过,难免孤寂。”

汐月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声,语带几分感慨:“其实啊,凌凡,当初你若应下与东海公主的婚事,如今境况或许大不相同,也不必独守在这清幽之地了。我听闻,这些时日,东海公主一直留在灵妙山,伴你左右,可你却始终对她极为冷淡,连正眼都未曾瞧过几回,这又是何必呢?”

上神,往昔之事,桩桩件件皆刻入我心,又怎能轻易忘却?当年,我与梦绾于女娲像前许下誓言,歃血为证,约定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都永不分离。可如今,她的神识飘散于这茫茫四海八荒,再难寻踪。自她离去,我的心便如死水一般,往后余生,我绝不会再娶任何人。

凌凡言毕,敏锐捕捉到院外细微异动,紧接着,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他身形未动,连目光都未曾向外偏移分毫,心中已然明晰那离去之人是谁。他讲出这番话,并非有意要激怒对方,只是情之所至,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罢了。

凌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洒脱与释然,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我的夜明珠吗?也罢,你便拿去月宫中赏玩吧。它在灵妙山沉寂许久,若能到你的月宫之中,尽情吸纳天地间那至纯至净的月光灵气,说不定哪一日,当真能幻化成人形呢。”他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怅然,继而又坚定道:“过不了多久,我便要下凡间历劫去了。这夜明珠交于你手中,我心里反倒更为踏实。”

汐月上神也不与他多作客气,径直将夜明珠拿在手中,悠悠开口道:“如此,便等你从凡间历劫归来,我再归还原物。

夜色深沉,星河璀璨。汐月与凌凡在庭院中相对而立,互道珍重后,她脚步轻移,身姿逐渐没入月色之中,朝着月宫的方向归去。

待汐月离去,凌凡也转身回屋。门外,俏鬼静静伫立,屋内传来林凌凡的喃喃自语,一字一句都是在思念梦绾,如针般刺痛她的心。这些年,她默默相伴,寒来暑往,从未离去。本以为长久的陪伴能在他心中种下一丝在意,可如今看来,他的心门依旧对她紧闭,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俏鬼满心苦涩,身形在凌凡门外的黑暗里微微颤抖。她忍不住抬手,似要敲门,可指尖触碰到木门的瞬间,又无力地垂落。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做了决定。

第二日清晨,凌凡打开门,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哀伤气息。他并未多想,开始如往常一样准备新一天的琐事。而此时,俏鬼正飘荡在灵妙山的角落,她望着熙熙攘攘的精灵和修仙人,眼神坚定。她知道,若想真正走进凌凡心里,就必须为他做一件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在打听中,俏鬼得知了在魔族的不周山,生长着一种名为“回心草”的仙草,传说它能治愈世间一切心病,让人忘却痛苦,敞开心扉接纳他人。俏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不周山飞去。刚踏入不周山,浓重的雾气便将她包裹,四周弥漫着未知的危险。山中不时传来怪异的声响,巨大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时不时朝着她抽打过来。

但俏鬼没有退缩,她凭借着东海特有的轻盈身姿,一次次巧妙地躲开攻击。不知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终于,在山谷最深处的一处隐秘山壁下,她发现了散发着微光的回心草。可就在她欣喜若狂伸手去摘时,守护仙草的魔兽被惊动,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俏鬼与魔兽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身上多处受伤,灵力也渐渐不支,但一想到凌凡,她又鼓起了勇气,拼尽全力,最终成功击退魔兽,拿到了回心草。

当俏鬼带着伤痕和仙草回到凌凡身边时,凌凡望着眼前虚弱却满是期待的她,心中没有一丝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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