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浣和郑儿背着满满一篓鲜嫩的雪雾茶,沿着蜿蜒的山路小心翼翼地下到山底。归家途中,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她们心中一紧,深知茶叶一旦淋湿,品质和味道都会大打折扣,便急忙朝着村外那座熟悉的凉亭奔去。
刚躲进凉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阿浣便瞧见亭中已有两个面生的年轻人。两人身着锦缎长袍,衣料质地精良,绣工精致,一看便是从中原来的。阿浣和郑儿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警惕。
那两个年轻人见阿浣和郑儿投来目光,其中一位身着月白长袍,气质温润的男子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微微拱手,礼貌说道:“在下是从中原来的茶商,名叫苏然,这是我的小厮阿福。行至此处突遇大雨,便来这凉亭避雨,冒昧之处,还望两位姑娘莫要见怪,没打扰到你们吧?”
阿浣轻轻摇了摇头,声如黄莺出谷:“自是没有。”那名叫苏然的男子闻言,微微颔首致谢。不经意抬眸间,他的目光触及阿浣,刹那间,仿若被一道天光击中,内心不禁惊叹:原以为这偏远的苗疆村落质朴粗陋,竟藏着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她的眼眸犹如山间清澈的泉水,灵动而明亮;肌肤胜雪,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一袭苗疆服饰,色彩斑斓,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周身散发着未经雕琢的自然之美,叫人移不开眼。
苏然微微有些失态,好在小厮阿福轻咳一声,才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阿福机灵地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干爽的布帕,递给苏然:“公子,擦擦雨水。”苏然接过,随意擦拭了几下,目光却忍不住又落在阿浣身上。
郑儿瞧出了苏然的异样,悄悄戳了戳阿浣,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在她耳边低语:“这中原公子,莫不是看你看呆了。”阿浣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轻轻拍了下郑儿的手,示意她别乱说。
为了打破这略显尴尬又微妙的气氛,苏然主动开口:“两位姑娘对这雪雾茶很是了解吧,我此番来苗疆,就是为了收购雪雾茶。只是这茶采摘不易,生长环境又独特,我虽收购过几次,却仍有许多疑惑。”阿浣一听谈到雪雾茶,眼中立刻亮起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雪雾茶啊,采摘讲究可多了。必须在清晨露水未干之时,由熟练的采茶女轻轻摘下最鲜嫩的一芽一叶。而且茶树长在雪雾山山顶,山路崎岖,采摘一趟极为艰辛。”
苏然听得入神,不住点头,偶尔提出几个问题,阿浣都耐心解答。郑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偷偷捂着嘴笑,还时不时插几句俏皮话,逗得众人忍俊不禁。雨渐渐小了,可亭中的几人却浑然未觉,沉浸在这难得的交流之中,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一段奇妙的缘分,也在这小小的凉亭里悄然生根发芽。
雨停之后,苏然与阿浣、郑儿告别,临行前,他诚挚地邀请二人:“明日还望两位姑娘能来我下榻的客栈,我诚心收购你们的雪雾茶。”阿浣与郑儿点头应下,看着苏然和阿福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村道上。
返程途中,山间弥漫着雨后独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郑儿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撞了撞阿浣的肩膀说:“阿浣,你觉不觉得,这位苏公子和咱们苗疆的男子大不一样。”阿浣微微红了脸,嗔怪地瞥她一眼:“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个中原茶商罢了。”
郑儿哪肯罢休,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你瞧他那说话的模样,文绉绉又客客气气的,不像咱们苗疆汉子,说话直来直去。还有他的穿着,那料子、那绣工,精致得不得了,咱这儿可少见。而且啊,他看你的眼神,啧啧……”阿浣急忙伸手捂住郑儿的嘴,又羞又急:“你别胡说!”郑儿笑着拉下她的手,一脸笃定:“我可没胡说,我看呐,这中原公子对你,说不定有别样心思呢。”阿浣别过头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似有一只小鹿乱撞,脑海里又浮现出苏然温润的面容和谦和的举止。一路上,两人笑闹着,关于苏然的话题,始终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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