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阿浣和郑儿像往常一样背着竹篓,前往雪雾山采茶。山间晨雾弥漫,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清香。
两人路过那座熟悉的凉亭,阿浣一眼就瞥见了苏然的身影。他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手持一把素扇,静静地站在亭中,正朝着她们来的方向张望。阿浣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可苏然已经看到了她们,快步迎了上来。
“阿浣,郑儿姑娘,早啊。”苏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中满是期待。郑儿看看苏然,又看看阿浣,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苏公子,您可真有闲情雅致,在这儿等我们呢?”苏然微微点头,目光始终落在阿浣身上:“我想着,若能与你们一同采茶,顺便再向阿浣姑娘请教些雪雾茶的门道,不知可否?”
阿浣抿了抿唇,心中有些纠结。一方面,昨天的事还让她心里有些别扭;另一方面,又无法完全拒绝苏然的请求。犹豫片刻后,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允。郑儿在一旁偷笑,拉着阿浣就往山上走,苏然赶忙跟上,三人一同踏上了通往茶园的小路。
阿浣和郑儿在前轻快地走着,脚步灵动得如同林间小鹿。阿浣一袭靛青色苗疆服饰,衣角绣着精致银线,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乌黑长发束成马尾,几缕碎发俏皮垂落在白皙脸颊边。郑儿身着五彩衣裳,一路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喜鹊。
苏然跟在后面,目光不自觉被阿浣吸引。晨光透过枝叶间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轮廓。她举手投足间满是未经雕琢的自然韵味,灵动双眸犹如山间清泉,纯净又明亮。苏然心想,自己走过中原无数繁华之地,见过诸多佳人,却从未遇过像阿浣这般清新脱俗的女子,质朴纯粹得如同苗疆山水,让人挪不开眼,只觉她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
三人很快来到了茶园,阿浣和郑儿熟练地穿梭在茶树间,手指灵动地采摘着鲜嫩的茶芽,动作一气呵成。苏然也有样学样,试图跟上她们的节奏,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是不小心扯断了老叶,就是采摘的速度远远落后。郑儿眼尖,瞅见苏然的窘态,忍不住咯咯直笑:“苏公子,采茶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活儿,您这双手,怕是更适合拿笔写字吧!”
苏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满脸诚恳道:“郑儿姑娘说得是,这采茶的门道,我还得多向你们请教。”说着,便虚心向阿浣讨教起来。阿浣见他认真的模样,心中的别扭也渐渐消散,耐心地教他如何辨别茶叶的鲜嫩程度,怎样用巧劲采摘才不会损伤茶树。苏然学得专注,眼睛紧紧盯着阿浣示范的动作,时不时提出问题。
不知不觉间,日头渐渐升高,阳光变得有些炽热。阿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滑落。苏然见状,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想要递过去,却又在半路停住,怕唐突了佳人。犹豫之际,阿浣恰好抬头,目光与他交汇,瞧见他手中的丝帕,心中一动,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郑儿瞧在眼里,故意打趣:“哎呀,看来苏公子心疼阿浣了,这是要送手帕呢!”
阿浣与苏然被这般打趣,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尴尬之色,神情有些不自在。苏然拿着帕子的手悬在半空,一时之间竟拿不准这帕子到底该不该递给阿浣擦汗,场面略显窘迫。
这时,郑儿适时开口打破僵局:“行了,别磨蹭了,赶紧采茶吧,这天气眼瞅着越来越热了。”众人闻声,便都低下头忙碌起来。郑儿一边手脚麻利地采摘着茶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向苏然打听起他这个中原茶商家里的情况,看似随意的话语里,藏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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