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苏然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阿浣躺在床榻上,苏醒过来,他看着苏然在桐华台里却不见顾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强撑着开口:“苏然……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你这篡位之举,天理难容,各方势力岂会轻易罢休,你终将……”苏然猛地回头,眼神阴鸷,几步跨到床前,一把揪住阿浣的衣领,恶狠狠道:“闭上你的嘴!这天下,我要定了,谁要是敢阻拦,我绝不留情!”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然松开阿浣,整理好衣衫,恢复了一脸冷漠。只见一个谋士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在苏然耳边低语几句,苏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朝廷中还有这么多顾氏旧部暗中串联,意图谋反?”谋士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然深吸一口气,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快速权衡利弊。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传令下去,将所有有嫌疑的官员统统抓起来,宁错杀,不放过。另外,派人密切监视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一旦有异动,立刻动手。”谋士领命而去,苏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想要坐稳这江山,看来还得费一番功夫。”此时,殿外狂风骤起,吹得门窗哐当作响。
苏然提高音量,冲着门外喊道:“郑儿,进来!”郑儿闻声,脚步慌乱地跨进殿内,一看到满殿的凌乱与威严的苏然,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苏然瞧着他这副模样,神色稍缓,沉声道:“别怕,郑儿。我命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阿浣。”郑儿惊恐地抬眼,望向床榻上重伤的阿浣,点了点头。
嘱咐完,苏然转手就要走阿浣喊道:“苏然,你复仇的计划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顾北。”
苏然的脚步顿住,缓缓回过头,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阿浣,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顾北?”他一步步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浣,眼神里满是不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顾氏当年灭我全族,这笔血债,我今日定要讨回。”
阿浣不顾伤口剧痛,挣扎着想要起身,“苏然,冤冤相报何时了,顾北他……”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鲜血顺着嘴角溢出。郑儿吓得脸色惨白,赶紧上前轻轻拍着阿焕的背,带着哭腔劝道:“阿浣,你别说话了,好好养伤。”
苏然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阿浣,你的善良救不了顾北,也救不了你自己。顾氏不倒,我苏家的亡魂难安。至于你,我留你一命,已是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再插手此事。”说罢,苏然决然转身,大步离开,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宣告这场恩怨再无转圜余地,只留下阿浣绝望的目光和沉重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大牢内阴暗潮湿,腐臭气息弥漫。顾北瘫坐在角落里,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身上华贵的衣衫沾满了灰尘与污渍,显得破旧不堪。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牢门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一阵脚步声传来,顾北瞬间警觉,挣扎着起身,扑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握住栏杆,怒目而视。只见苏然带着几个狱卒缓缓走来,他身着崭新的锦袍,神色得意,与狼狈的顾北形成鲜明对比。苏然站定,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王君,在这大牢里,滋味如何?”
顾北啐了一口,“苏然,你篡权夺位,天理难容,你的下场不会好的!”苏然却毫不在意,轻笑道:“成王败寇,如今这天下已是我的,你还是乖乖认命吧。对了,阿浣也在我手里,你猜她会有什么下场?”顾北闻言,双眼瞪得更大,眼眶几乎要炸裂,双手用力摇晃着栏杆,“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苏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中满是得意与玩味,悠悠开口:“王君放心,我怎么会动她呢?我们曾经差点就成亲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回忆,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怀念,“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我,若不是命运弄人……”
顾北听着这话,只觉一阵怒火直冲脑门,胸腔剧烈起伏,恨不得冲破牢笼将眼前这张狂之人撕碎。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苏然,你少在这惺惺作态!既然你对她有情,为何还将她牵扯进这权力争斗之中?”
苏然冷笑一声,眼中的温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贪婪,“情爱又如何?在这乱世,唯有权力才是永恒。她既选择了你,便注定成为我手中的棋子。”说罢,他凑近牢栏,目光如刀般划过顾北的脸,“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定会保她周全。”
苏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在昏暗潮湿的大牢里回荡,满是张狂与得意,笑罢,他一甩衣袖,带着身后的狱卒大步离去。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在寂静的通道里,只留下顾北一人被囚于黑暗中。
桐华台内一片死寂,往日的生机被阴霾取代,阿浣被困于此,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飞鸟。郑儿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手里端着熬好的汤药,小声唤道:“阿浣,喝药了。”阿浣从窗前缓缓转身,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郑儿,还好有你陪着我。”阿浣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感激。郑儿眼眶微红,急声说道:“阿浣,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哪能不帮你呢?
阿浣的目光飘向远方,声音中满是怅惘:“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在苗疆好好生活,从来没遇到过苏然,也许所有事情就会不一样。”她的眼神里浮现出苗疆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水,以及曾经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时,天空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她们在山林间追逐嬉戏,听着风声与鸟鸣,从未想过会被卷入这残酷的权力漩涡。
郑儿默默点头,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曾经在苗疆,她们天真无邪,没有权谋争斗,没有血海深仇。可如今,一切都变了。“阿浣,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郑儿喃喃道,语气里满是对往昔的怀念。阿浣苦笑着摇摇头,“回不去了,现在我们只能往前。”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然稳步踏入。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衣袂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眉眼间依旧是往昔那副温朗如玉的模样,可阿浣望着他,却再感受不到半分曾经的和煦。
苏然微微抬眸,目光与阿浣对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转瞬即逝,紧接着便神色平静地向郑儿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郑儿满心担忧地看了眼阿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脚步沉重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苏然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阿浣,再怎么难过,也不能伤害自己。”阿浣听到这话,不禁觉得荒谬,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别过头去,并不想理会苏然的虚情假意。
可是阿浣想一到顾北,见状扑通一声跪地,泪流满面:“苏然,我求求你,让我见顾北一面,就一面,我此生便不再有求于你。”
苏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伸手抬起阿浣的下巴:“见他?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乖乖听话,往后做我的枕边人,我便大发慈悲,让你们见上一面。”
阿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强忍着情绪,咬着牙说:“只要能见到他,我什么都答应你。”苏然听后,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
夜幕深沉,桐华台被黑暗笼罩,只透出几缕微弱的光。苏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踏入,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那笑容里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阿浣坐在榻边,见他进来,身体不由得一颤,眼神中满是不安。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阿浣,你瞧你这害怕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苏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缓缓走近阿浣。
阿浣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内心的厌恶,说道:“你既已来了,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我要见顾北。”
苏然在阿浣面前站定,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急什么,我自然会信守承诺。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好好陪陪我。”
阿浣猛地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你若再这般,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如你所愿!”
苏然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阿浣,别做傻事。你不想见顾北了?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他在牢里能少受些苦。”
阿浣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满是无奈与痛苦。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有别的选择,为了顾北,她只能暂时妥协。
“好,我陪你。但你必须说话算话,让我尽快见到他。”阿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苏然那副令人讨厌嘴脸。
苏然满意地笑了笑,在阿浣身边坐下,一场充满屈辱与无奈的“陪伴”,就这样在桐华台的夜色中开始了……
第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阿浣悠悠转醒。她的目光下意识扫向床边,却猛地一滞——苏然竟还躺在那里,呼吸均匀,神色平静。阿浣的心跳陡然加快,目光落在枕头下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杀了他,为顾北报仇,为那些因他受苦的人讨回公道。
阿浣缓缓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握住匕首的柄,手一点点抬起,对准苏然的胸口。可就在即将刺下的那一刻,她的手却停住了。曾经与苏然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温暖的过往,那些真挚的情谊,让她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时,苏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与阿浣对视,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脸冷漠。“你下不去手,是不是心里还是有着我?你明明就是爱我的。”苏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笃定与挑衅。
阿浣的手猛地一颤,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别过头,不愿再看苏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苏然,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只是想起了曾经的情谊,一时心软罢了。你篡权夺位,犯下那么多罪行,我对你只有恨。”
苏然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恨?若真是只有恨,你会下不了手?阿浣,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阿浣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你错了!我是不会被感情左右的。今日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以后也不会,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苏然看着阿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失望,也有一丝不甘。他站起身,整理好衣衫,冷冷地说:“阿浣,希望你别后悔今日的决定。这天下,终究是我的。”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留下阿浣独自坐在床边,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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