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对不起……”
秦言汐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歉意和不舍，她努力地想抬手去触碰霍祁安的脸颊，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鲜血染红了霍祁安胸前的衣襟，像一朵朵绝望的曼陀罗，刺痛了他的眼。
霍祁安紧紧地搂住她，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言汐，别说话，小叔求你，别说话……”
他不敢想象，如果秦言汐真的离开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小叔……”
秦言汐贪恋地看着他的眉眼，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容颜，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想让他安心，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身体越来越冷，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会的！”霍祁安猛地摇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滴落在秦言汐的脸上，和她的血混在一起，“言汐，你不会死的！小叔不会让你死的！”
他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急救电话，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快！快来救人！在城郊的废弃仓库……快！”
挂断电话，霍祁安又紧紧地抱住秦言汐，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喃，“言汐，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不会有事的，小叔保证……”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秦言汐感觉到霍祁安的颤抖，她想安慰他，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叔……我……好疼……”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那些鞭打，那些伤痕，那些屈辱，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委屈。
“不疼了，不疼了……”霍祁安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眼泪，他的声音哽咽着，“小叔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小叔……我……好想……回家……”秦言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像是要睡过去。
“言汐！不要睡！”
霍祁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他惊恐地大喊，“言汐，你看看小叔，你看看我！不要睡！求你……”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失去她，害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秦言汐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只能感觉到霍祁安的怀抱越来越紧，他的声音越来越焦急。
“小叔……我……”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却涌出一股腥甜，鲜血再次从她的嘴角溢出。
霍祁安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秦言汐的脸颊，声音嘶哑而绝望，“言汐，你不要吓小叔……你醒醒……你醒醒啊……”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小叔……对不起……”
这是秦言汐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眼睛也彻底闭上了。
“言汐！”
霍祁安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怀里的人儿却再也没有回应。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仓库里，回荡着男人绝望的哭喊声，一声声，撕心裂肺。
姜欣雅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她嫉妒秦言汐，嫉妒她拥有霍祁安的爱，可是看到她就这样死去，她的心里又有些难过。
霍钰则是彻底吓傻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林一站在霍祁安的身后，看着自家主子悲痛欲绝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跟了霍祁安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他知道，秦言汐是霍祁安的命。
现在，他的命没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仓库，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霍祁安抱着秦言汐，跪在地上，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血。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霍……霍三爷……”
为首的医生颤抖着声音开口。
霍祁安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医生，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救她……救她……”
他把怀里的秦言汐递给医生，像是递出了自己全部的希望。
医生连忙接过秦言汐，迅速检查她的情况。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准备电击！”
医生大喊一声，护士连忙将除颤仪递了过来。
“第一次电击！”
“砰！”
秦言汐的身体猛地一颤，可是心电图上还是一条直线。
“第二次电击！”
“砰！”
依然没有反应。
“第三次电击！”
“砰！”
……
一次又一次的电击，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
霍祁安站在一旁，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他的心像是被凌迟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准备肾上腺素！”
医生再次大喊。
护士连忙将针管递了过来。
医生将针头扎进秦言汐的身体，将药水推了进去。
可是，依然没有用。
“霍三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缓缓地站起身，看向霍祁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霍祁安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林一连忙扶住他，“爷……”
霍祁安缓缓地推开林一的手，他一步一步地走到秦言汐的身边，跪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头发，她的眉眼。
“言汐……你醒醒……你看看小叔……”
他的声音轻柔而悲伤，像是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儿。
可是，秦言汐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霍祁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秦言汐冰冷的唇。
“言汐……小叔爱你……小叔真的爱你……”
他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
“下辈子……小叔一定……好好保护你……”
“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仓库里，回荡着男人悲痛欲绝的哭声，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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