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已经放弃了让赵勇这家伙演绎出讥讽的表情了，这货的性格向来不服就干，基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心理情绪。
于是顾墨对他的新要求就是表现出惋惜就可以了，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的，并且如果惋惜的对象是周峰的话他甚至能本色出演。
事实上自己对这些群演的要求都是其次的，毕竟这自己现在拍的不是一部完整地电影，而是很简短的一部小短片，或者说宣传片更为合适。
当真正拍摄的时候他们几个起到的作用只是烘托气氛，引导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表现出顾墨需要的镜头。
群演的戏份很容易处理，那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周峰了。
他是宣传片的核心，他的表演细节绝对不能马虎。
一连几遍，周峰都没有演出顾墨想要的那种少年的那抹苦笑。
“周峰啊。”
顾墨上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开口。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呐，我知道我对情绪表达的要求对里来说有点高，但是我以为你跟消炎的故事背景相似，你能理解他那一刻的感受，我需要的是你本能的感情流露。
是你看到曾经羡慕你，讨好你，贴近你的亲人转眼睛开始弃你，厌你，想要把你踩在脚下的情感反馈。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血缘有时亦不可靠啊？
我这么看好你，你别让我在这个时候换人。”
“抱……抱歉……顾前辈……”
周峰低声回应，他能感受到顾墨话语里夹带的一丝别样的情感，那是——失望。
大家都看不起我，可偏偏自己就是没那能力，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曾经独属于少年的心气也就消磨干净了。
“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到，还请你另寻他人吧。”
也就是身为一个男人加上认识的朋友们今天都在这里，要不然可能会控制不住小珍珠。
努力的在嘴角挤出一丝弧度，努力的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让这一切不至于那么的难堪。
“就这样。”
出乎意料的，刚才还对他满眼失望的顾墨此刻却笑了起来。
他敲了一拳周峰的胸膛继续开口。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待会就这么演，这很好，但还不够好，我要你在带上一点桀骜，蔑视那些反复无常小人的桀骜。 不要在乎摄影师还有群演，顾好剧情，顾好你自己。”
说完，不等周峰反应消化过来，就小跑的退开到一旁，举起喇叭又开始招呼着大家趁着还有时间再来过一遍。
随着那句练气三阶的喊声的响起，这场稍微算正式一点的排练拉开帷幕。
独自一人站在空地上的周峰看着那聚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暗中私语的朋友们，他看着独自一人被孤立站长在这里的自己。
那些不曾出现过在哥们脸上的鄙夷与讥讽，漫不经心谈吐出的嘲笑与惋惜。
即便知道这都是剧本上设定好的情节，但经过方才顾墨的一段情绪渲染后他感觉现在自己脑袋有点嗡嗡作响，嘴角不自觉得挂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像是在按照顾墨说的那样不屑于别人，却更像是讽刺着自己。
“嗯，不错，这一段还不错。”
不远处观看这一切的顾墨站在罗玉鑫的身旁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着对方这一段可以先留着。
“顾兄，你真的准备让周兄他去参加家族小比，然后在那里进行最后的实拍？”
顾墨伸出食指抬了抬鸭舌帽，微微耸肩。
“当然，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否则就算你帮忙找一堆群演来复刻书里的场景，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尽人意的。
因为对很多的人来说表演就是表演，我们不是舞台剧，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不让别人看出来这是演出来的。”
说完顾墨的声音稍微顿了顿，随即偏过头看向手握留影灵石的罗玉鑫。
“你的话，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顾墨不怀疑面前的这位罗家不显山不漏水的罗家继承人能勾勾手指就能找出几十上百的听话群演，但那样没有意义，不够专业的人过来只会添乱。
在修仙界拍电影，要做的不是去告诉所有演员该怎么演，而是设定好预定了轨迹，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去发展。
“可是那样的话，实拍的时候岂不是就没有了失误的机会？一个人搞砸，那么所有的准备都会作废，顾兄你为止倾注的心血岂不是也付诸一炬？”
闻言，顾墨非但没有表现出担心，反而是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
“哪有完美的故事，哪有一丝不苟的计划，意外肯定是会有的，但不完美永远都是完美故事里的一部分。况且留影灵石不是有剪辑功能吗？我们可以有定向的选择画面，又不是拍了的东西就必须放出来。”
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前，罗玉鑫还以为顾墨会留有很多的后手，他想到了傀儡操纵的术法，也想到了控制说话的同声符，甚至是某些邪术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但唯独没想到他会说不完美也是完美故事的一部分。
只是没想到，顾墨这个人年纪看着比自己小很多，但看事情却比自己还要通透。
罗玉鑫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分心偏头看了过去，二人相视一笑。
“哼哼，刚刚我俩说话的这段记得剪掉。还有拍戏的时候摄影师不要找导演说话。”
说着，顾墨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
罗玉鑫无语，话说不是你小子先找我说话的吗？
这一段戏落下帷幕，而身为主演的周峰却迟迟没回过神。
直到一道温柔的女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诸位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罗公子昨日邀我前来说是有意思的事情，可没说是来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啊。”
温柔的嗓音也吸引了顾墨的视线，随着说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浅紫色长裙的少女远远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的护卫，女的年纪跟大家差不多也就十几来岁，而男护卫确实留着唏嘘的胡渣，环胸抱剑。
“司徒晴儿……”
“她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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