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菱咬着奶茶吸管斜睨手机屏幕，指尖在韩风功德值余额栏划出刺目红痕："九千九百九十九点换辆电瓶车？系统怕不是穷疯了？"她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出刺耳唢呐声，吓得两人同时撞翻桌上那杯焦糖珍珠奶茶。
韩风手忙脚乱抢救泼在订单小票上的褐色液体，忽然瞥见浸湿的纸面浮现金色符文——这是他今早镇压地铁站吊死鬼时，系统奖励的【怨气净化成就奖章】。此刻奶茶渍正顺着符文沟壑蜿蜒，竟在收银台大理石纹路上拼出"亥时三刻，黄泉借道"八个血字。
"这可比塔罗牌准多了。"尹月菱捞起吸管戳了戳凝固的珍珠，看着它们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今晚你要送殡仪馆那单生日蛋糕？"她突然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狐狸，从围裙兜里摸出个迷你罗盘贴在电瓶车钥匙上，"阴气浓度超标三倍，建议你扛着桃木剑骑共享单车去。"
系统弹窗就在这时霸占整个视野。【检测到生死危机！限时特惠：防鬼电瓶车（阴差特供版）】的广告页面上，鎏金大字与黑白无常的Q版头像交替闪烁。韩风盯着"无视阴阳路障"的功能说明，耳边回响起昨夜在城中村送餐时，那些悬挂在晾衣绳上的纸扎小人发出的窃笑。
"兑换！"他咬牙按下确认键的刹那，后厨冰柜突然传来剧烈撞击声。尹月菱旋风般冲进去拎出个结霜的外卖箱，箱盖上用朱砂画着的镇魂符正在褪色："你疯了？这可是要抽空功德池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手机上新弹出的【功德借贷协议】，突然把奶茶杯捏得咔咔作响："日利率3%？地府高利贷都没这么黑！"
当闪着幽冥蓝光的电瓶车凭空出现在巷口时，路过的广场舞大妈们齐刷刷按下音响暂停键。车头镶嵌的青铜饕餮像正叼着"饿死了么"荧光牌，轮胎纹路里嵌满《往生咒》微型篆刻，最绝的是车把手上那对缠绕着彼岸花藤的银铃——尹月菱只是轻轻碰了下，整条街的声控路灯应声爆亮。
"这不科学！"韩风绕着车转了三圈，突然发现充电口贴着张泛黄符纸。他刚伸手要揭，符纸上的判官画像突然瞪眼喝骂："科学？科学能解释你昨天用自热火锅超度饿死鬼？"吓得他差点把车钥匙扔进下水道。
首次试驾选在晚高峰的跨江大桥。当韩风拧动把手瞬间，后视镜里突然挤满青白面孔——昨夜殡仪馆订单的寿星老头正带着一队纸扎童男童女飘在车尾，枯手死死扒着外卖箱喊："超速罚款！你压到我贡品水果了！"后座上的尹月菱笑得花枝乱颤，掏手机录像时还不忘朝后座撒了把朱砂糯米。
真正的地狱在等红灯时降临。韩风正为甩掉阴间追兵松口气，车铃突然自动狂响。不是寻常的"叮铃"声，而是撕心裂肺的《百鸟朝凤》唢呐独奏，声浪震得高架桥两侧玻璃幕墙簌簌发抖。前方宾利车主探头大骂的瞬间，车载导航甜美女声突然切换成沙哑哀乐："前方五百米黄泉路口，请为哭丧队伍礼让三分..."
"退货！现在立刻马上！"韩风把车摔在奶茶店后巷时，尾灯还在播放《囍》的鬼畜版MV。尹月菱却举着紫外线手电筒钻进车底，光束停在后轴暗藏的青铜转轮："永乐年的镇魂机关？难怪要价这么黑。"她突然噤声，用吸管挑起团黏在齿轮上的胶状物，"你最近送过龙华寺的素斋？"
系统提示音在午夜准时索命。韩风瞪着【防鬼电瓶车体验报告】里"惊动地府仪仗队+1次"的扣分项，耳边回荡着尹月菱幸灾乐祸的预言："等着吧，明天全城的白事队伍都要找你租车！"他愤然点开投诉界面，却弹出一段隐藏视频——画面里十年前的外卖冠军正骑着同款电瓶车，车筐里蜷缩着只瞳孔泛金的橘猫。
当第一缕阳光舔上青铜饕餮的獠牙时，车铃突然自主鸣响。这次是《好日子》的唢呐变调，震得屋檐下燕巢掉落几根绒羽。韩风抓起头盔冲出门，发现尹月菱正用奶茶封住车轮下渗出的血雾，雾中隐约浮着美团骑手服的一角残片——那布料上的玄天宗暗纹，与他们上周在程序员键盘精事件里发现的符咒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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