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午夜，韩风的外卖车在人民路第三个红绿灯前缓缓刹停。仪表盘蓝光映着他发青的眼圈——连续十六小时配送让黄袍下摆都沁着小龙虾汤汁的馊味。他摸出尹月菱特制的"醒神奶茶"，吸管刚戳破塑封，车前突然炸开一团惨白的光。
"饿死了么骑手韩风，您有新的鬼魂代购订单——"系统提示音未落，柏油路面渗出猩红血水。纸扎人从地底钻出半截身子，黄袍外卖员打扮，左手举着"美团派"杏黄旗，右手攥着印满差评符咒的外卖单。纸人眼眶淌着沥青般的黏液，裂开朱砂画的嘴："五星好评...不然..."
"不然你大爷！"韩风猛拧油门想冲过去，车轮却像陷进沥青池般纹丝不动。后视镜里浮现尹月菱的电动车，她单手捧着奶茶，吸管"咻"地穿透雨幕钉在纸人眉心。纸人发出碎纸机卡壳般的惨叫，美团旗"噗嗤"燃起青火："玄天宗叛徒竟帮饿死了么打工..."
"你们美团连纸钱都偷工减料。"尹月菱甩出第二根吸管，纸人胸腔炸开窟窿，露出里头蠕动的键盘按键残骸。韩风趁机摸出辣椒酱往车轮泼，轮胎碾过纸人碎片时爆出花椒味的黑烟。系统突然弹窗：【检测到跨平台攻击，扣除200功德值】。
纸人残骸突然聚成美团骑手雕像，举着青铜手机支架砸向尹月菱。韩风的外卖箱"咔嗒"自动弹开，飞出二十七个麻辣烫餐盒组成盾牌。"叮！您兑换的『九宫格护体阵』已生效。"系统音夹杂着炒菜声，尹月菱趁机将奶茶杯倒扣地面，珍珠弹珠般射穿雕像膝盖："美团让纸人装GPS跟踪我？"
雕像轰然跪地时，韩风瞥见它后颈贴着"玄天宗戒律堂封条"。尹月菱脸色骤变，一脚踩碎封条下的微型路由器，炸开的电路板迸出龙形电弧。路灯突然全灭，方圆百米内美团充电宝柜集体爆响，涌出裹着黄袍的纸人军团。
"这是要抢我们片区单量啊！"韩风拧下电动车后视镜当八卦镜，反光扫过的纸人顿时蜷成纸筒。尹月菱抽出吸管扎进奶茶盖，吹箭般射穿领头纸人的符咒心脏，那纸人竟掏出麦克风哭嚎："家人们谁懂啊...玄天宗PUA员工..."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美团纸人遇水膨胀成三米高的巨人。韩风的外卖服突然放电，滋滋作响的电流在雨幕织成电网。系统弹出鲜红警告：【违规使用雷法，追加扣除500功德值】。尹月菱甩来一根泡发如蟒蛇的珍珠奶茶吸管："抓住！"
吸管缠住巨人脖颈时，韩风看清它胸腔里闪烁的正是龙脉路由器零件。尹月菱咬破指尖在奶茶杯画血符，泼出的液体化作万千珍珠锁链："韩风！用外卖单贴它天灵盖！"
沾着麻辣烫红油的订单拍中巨人额头的瞬间，所有纸人突然僵直。韩风听见尹月菱的奶茶杯发出孟婆汤流水线的机械音，接着是系统提示：【捕获竞对平台式神，功德值+1000】。纸人军团碎成二维码纸屑，被暴雨冲进下水道前，韩风眼疾手快捞住一片——上面印着"玄天宗第七十二代弟子名录"。
"别看！"尹月菱打落纸片时，韩风已瞥见名录首行"尹月菱"三字被朱砂划破。远处传来美团骑手APP的接单提示音，混着尹月菱颤抖的冷笑："下次该轮到曹操专车闹鬼了吧？"
路灯重新亮起时，韩风发现外卖车头灯罩嵌着半张残符——正是三年前他送出的第一单外卖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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