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的事件结束之后,我还是主动打电话给张家全和张斌让他们赶紧把人放了,而且也告诉张家全不用要我的医药费了,让那个孩子把汽车前挡风玻璃的修车钱给人家出了就行了。
正如李研菲自己说的,这件事情随后就在他们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平日里高冷的学霸美女居然跟一个校外人员谈了恋爱,而且这家伙还被打了,被打之后又以一种又怂又机灵的方式解决了问题,然后神秘的江湖大哥张家全又出现帮他出了气,一系列的剧情跌宕起伏,让李研菲一下从学校里的透明人变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各种话题流言满天飞,她倒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耽误她过自己的。
一周之后,李研菲的父亲成功的在新区的大学城附近开始拉活了,正如我们所预料到的一样,大学附近生意很好,而且低廉的价格很快便让李研菲的父亲有了一大批的熟客,他加了不少的校园群,除了那些假期来回的学生,平时请假出门或者同寝室几个同学要一起出门也会提前跟他预约。
就这样,李研菲的父亲便不再去开出租车,靠着营运证明和自己的辛苦以及的确先人一步的商机嗅觉,很快就见到了不小的利润。
李研菲高考的那两天,她父亲一直很忙,所以都是我在考场门口等她,2017年6月八号,高考的最后一天,烈阳高照,我正百无聊赖的在考场门前喝着矿泉水,因为已经快考完了,陆陆续续的有学生从考场里走出来,我倒也没太注意,因为知道李研菲出来的时候会主动走过来。
只是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我看到居然是李研菲的父亲打来的电话,我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他自己来不了,打给我了解了解情况倒也正常,只是这也提前的太多了些。
“喂?叔叔!”我接起电话来殷切的问。
“你是张绍羽?”对面的男人并不是李研菲的父亲,而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沙哑男声。
“是,你是谁?”我问。
“来新区这边吧,你叔叔闯祸了。”
“什么祸?”我耐着性子问。
对面的人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微信响起,发来的是一个定位,我点开定位,那是新区大学城附近的一处地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会是小事情,一方面如果是不着急的事情,不会是别人拿着李父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另一方面李研菲的父亲知道今天是女儿高考的日子,他自己没来就已经心存愧疚了,怎么可能又让别人来打搅我。
我心中焦急难耐,但又不敢直接离开,李研菲知道我今天绝不会因为一般的事情就离开,她手机在我兜里,如果我私自离开,她出来之后一定也是非常焦急,如果知道了男朋友和父亲都出事了,下午的考试便不可能参加了,思来想去,我看了看手表,决定继续在这等李研菲出来再说。
老天保佑运气不错,那天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李研菲便一路小跑着从考场跑了出来。
“等久了吧?”李研菲对我说。
“不久,走,吃饭去。”我说:“一会儿,吃完了饭,你就回酒店去睡一觉,我下午可能有点事儿,不送你了,但我尽量来接你。”
“嗯?”李研菲抬眼看了看我:“什么事呀?”
“我妈有几个学生,在另一个考场考试,他们平时跟我妈关系不错,我妈嘱咐让我过去看一眼。”我只好顺着编了个理由,我妈的确是让我去看一眼,但我以女朋友的考试更重要为由拒绝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且不怕她去问。
“哦~好吧!”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我们吃了一顿猪脚饭,然后我便送她回到了早就已经为了高考租号的,考场旁边的酒店去休息,随后我立刻拦了一辆出粗车去了新区大学城。
那是个汽车检修站,面积不小,里面摆放的车也不少,我一开始以为那是个公私合营的检修站,但其实就是个私人开的修车铺子,之所以让我在一开始产生了那种错觉,是因为面前的广场上挤满了出租车。
李研菲的父亲正在里面,没挨打也没被绑,只是几个中年男人围着他,面露不善气势汹汹,我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拿着李研菲父亲的老款三星手机,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足球比赛的男人。
“怎么了?”我进屋之后赶紧询问,并且看了看李研菲的父亲,见他身上没带伤,心也放下了一半。
“你小子......刚才接电话的是你啊?你多大啊?”其中一个人看着我问道,预期之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我20,是我刚才接的电话,你们有事儿说事儿。现在你们在这已经限制人身自由了,干什么?”我平日里跟着张家全在一块,江湖中人见的不少,我知道既然他们之前没对李研菲的父亲动手,那么现在大概率也不会对我动手。
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终于转过了头,他块头很大,脖子上带着一根金链子,甚至比张家全脖子上的那根还要粗,但是由于他脖子很粗而且头也很大,所以看上去并不违和,他胳膊上纹着一条盘龙,看着挺唬人,但我没有丝毫的怯意。
“我姓孙,道上的人管我叫龙哥。”龙哥一边示意我坐下,一边也给我倒了一杯茶:“确实没想到啊,你快四十了,让你打电话找人,你找来个二十的。”龙哥对李研菲的父亲说,随后又转过头来问我:
“他那辆金杯面包的营运证,是你给办的?”
“是,是我帮忙办的。”
“他现在拿着那张证,在我的地盘上接送学生,你知道吗?”龙哥继续问。
听到这,我已经大概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
“我知道。”
“呵呵......”见我如此干净利索,龙哥笑了,说道:“好,算敞亮人,他现在拿着你办的营运证,在这边以十五块钱的价接送学生,那我手底下这帮四十一位的兄弟,以后吃什么?”
我听罢完全懂了,看来李研菲父亲的生意,动了别人的蛋糕,虽然白道上搞定了营运资格,但是阎王好办小鬼难缠,我知道,要想把这口肥肉彻底的吃进嘴里,恐怕还要答对好黑道上的朋友了。
不过此时我并不想马上松口,一来刚刚他们因为年纪瞧不起我,让我心中窝火,二来我背后站着的是张家全,我并不害怕这伙人。
“龙哥。”我点头示意,举起茶杯:“他一辆小面包,一次最多七个人,放学那半个小时,撑死了来回能跑三趟,哪怕算上回来也有客人,也无非就那么点人,赚个辛苦钱,您这院里停的,少说一百五十辆出粗车有了吧,他是挣辛苦钱的,您这何苦呢?”
这番话给足了龙哥面子,虽然有示弱,但是却并没有同意要退出这块市场意思。
龙哥闻言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眼中颇多的欣赏:
“老弟,不瞒你说,我确实不在乎他每天拉的这点钱,但是你知道吗?整个新区,在路上跑的出粗,有一个算一个,它都是黑车。连我都没办下来的营运证,你办下来了,现在手底下的兄弟们每天看着这辆金杯来来回回的抢我们生意,不管他拉多少人,我的兄弟怎么想?以后,我怎么带手底下的兄弟?”
龙哥的话让我浑身一颤,赫然想起就在刚刚,出粗车司机开到新城区和老城区交界的大桥那里,便安排我换了一辆出粗车,以前也听过新区老区的出粗车互相越界,不抢生意的说法,原来症结在这!
看来张家全还真不是盖得,那张营运证明,看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一边想着,一边克制着不要让自己的脸色有太多的变化,不过现在想来,当年的我在龙哥那样的老油条面前,应该是瞒不过的。
我在脑子里飞速运转着龙哥的意图,如果说他单纯的是想要把李研菲的父亲赶出新区,那么打他一顿,再加以威胁让他滚蛋就是了,现在他们非但没打人,还问起了营运证明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是想让我牵线搭桥,认识一下帮我办证的张家全。
我当时周岁19,虚岁20,年纪太小而且想问题过于简单,而且我也实在是有些害怕了,一直强撑着不是办法,于是我说:
“证是张家全托人办的,他是我哥,如果你想让我牵线搭桥,我可以让他出来跟你见个面。”现在想想,这句话实在可笑,一张营运证和几百上千辆出粗车的证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而且龙哥的势力和人脉比张家全这个江湖中的小辈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哥闻言,笑出了声:“哈哈......操!你是老张家的三小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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