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海上的浪击又是山地的颠簸,苏琬极尽虚脱,还好路上胖子胡渣细心,给她喂了几口水,不然真要贼窝还没入,命搭在了路上。 苏琬这身体素质从警顶多在办公室做做文字工作,这种外出任务根本就是在催促她香消玉殒。
也正是因为她从小学芭蕾的纤细外形,才让犯罪集团对局里给苏琬造的假舞女身份没有怀疑,毕竟哪个警察跟个梨花带雨的娇弱黛玉似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几年的军训她一场都没纳下,炎炎烈日竟也没把她晒黑分毫,像是化不开的雪,洁白莹莹肤如凝脂。
下车后她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中途有人说话带回应,像是空旷的门厅或是悬廊。终于,她们一行人被带到了一个有流水声的屋子,里面热气腾绕,光线昏暗,“你们自己洗干净点!”放话的是个老婆婆的声音,随即眼罩被依次揭开,手铐却纹丝不动。
睁开眼时,即便光线如何昏暗,也十分光明刺目,久别了的光明,让这八个女生顿时多了些许生气。“难不成跟杀猪一样,先洗净烫猪?”苏琬心中犹疑,四处打量一番,寻些蛛丝马迹。
来的八女,除了包臀裙像是风月场的交际花,其他都打扮清纯质朴,还有个萝莉装的双长辫女生戴了个嘴环,应该是个爱cos的叛逆女学生,相貌搁在普通人中都算是出众,看来他们是按类型有意挑的。其中一位短发圆脸妹妹娇滴滴的,“哇哇~呜呜呜!”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刚离开妈的孩子。
苏琬闷声劝道:“别哭了,动静闹太大,惹得他们不快小心被罚!”短发妹妹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哭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屏住呼吸,一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偌大的澡堂潺潺不息的流水声。
蒸腾的雾气如同一块面纱,将八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遮成朦胧娇羞的模样,仿佛是在保护她们,避免未知的黑暗过于残忍的伤害。
“我叫许方芳,是被我姑姑介绍来的,说能日进斗金很赚钱。我本没打算来的,但是家里出变故欠了姑姑三十万,只能听她的过来好早日还钱。你们呢?”开口的是位戴着细框眼镜,头顶高马尾的质朴女生,谈吐之间沾染着书卷气,微微抬起的手有茧,应是出生贫寒从小做农活,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姑姑给卖了。
“许方芳,你还在读书吧?”问话的是个苗条大高个,穿着露脐小吊带,腹肌隐约可见。
许方芳抬头回话:“对,我大四正在实习。小姐姐你是模特吗?”
“算半个吧,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偶尔也兼职走台。这次来是被一个车展模特招聘广告骗过来的,说这场车展的酬劳是以往车展的十倍,只是路途遥远辛苦点。你们叫我冉月就行,我艺名。”
短发圆脸妹妹平复心情,微微抽泣着道:“我叫袁媛,是个美甲师。今天晚上本来还和男朋友约了看电影的,没想到帮顾客上门美甲的路上,被人弄晕掳了来,吓死我了!呜呜呜~。”
萝莉裙淡定靠在一旁的柱子边,说话间嘴环上的钻一闪一闪。“圈里都唤我逐月铭子,我觉得黑暗很可爱,这里的环境很适合我。”听完她的话,全员额头闪过几道黑线,这人怕是不太正常,可能沉迷在了cos中的npc出不来。
包臀裙的大波浪盖住了她半张明艳脸,露出丰厚的烈焰红唇和妖娆性感的身姿,销魂地叹了口气。“妹妹们,以后你们谈恋爱可要擦亮眼,别被骗了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姐姐我李双双就是这个冤大头,我那个渣男前任把我卖给了他老板,不过听说比他有钱多了,也不算亏。如果你们还有以后的话,不要学我。”
如果还有以后,大家都沉默了片刻,我们还会有以后吗?
蜷缩在角落不起眼的两小只,一个黄色直发一个灰色羊毛卷,一直靠着低头不语,苏琬好奇问:“你们俩认识?”
灰色羊毛卷怔了怔,还没缓过神来。稚嫩的声音脱口而出,“对,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出来一起打工的时候,孤儿院来电话说有人联系说是她们的亲生父母要认亲,我们按约定的时间地点分别去见面,结果被一起带到了这里。”
这两人应该是这八人里最小的,没读过大学读到高中就出了社会,20未满的样子。厚厚的刘海挡住了她们原本清澈的目光,从小被抛弃带来的不自信和胆怯,让她们唯唯诺诺的彼此依靠着。
可悲的是来这黑暗炼狱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平凡的为生活奔波的苦命人,被信任的亲人、恋人、顾客骗,她们何其无辜,渡劫的从来不是该渡劫的人。
“大家都说完了,妹妹你呢?”包臀裙斜眼盯着苏琬看,心想这么个天仙要来这污浊之地被玷污,很是惋惜。
苏琬严肃道:“我是琬琬,跳芭蕾的,因为高额的演出费被骗到这儿。不管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始终要相信光明永远会战胜黑暗!”
话音刚落,那个恶婆婆抱着一大筐换洗衣服,进来大声呵斥道:“你们在这干什么!限你们十分钟内洗干净,等下还要干活!洗完把这些换上!”
苏琬低声轻道:“婆婆,我们戴着手铐不太方便。”
婆婆狠狠怼了苏琬一眼,见长得极美态度缓和道:“你过来!”
苏琬柔柔地听指示靠近,婆婆没惩罚她反倒给她开了手铐。“你待会儿表现好点,听到没!?”
苏琬点点头装乖巧听话道:“那其他手铐我帮婆婆解?您别累着。”
那婆婆不语,直到看着苏琬把其他所有人手铐解了,才发狠话。“在这以后我没提的事不能擅自做,做了就和她一样的下场。不过她做的正是我想让她做的,处罚会轻点。你们先洗!”
洗完各自都从框里挑了件衣服换上,这框衣服别看五颜六色,款式倒是出奇一致,都是些坦胸漏背的裙子,浑身上下像包了几块缝合的布,这身行头目的显而易见,皆为女色取悦他们口中的老板。
人没爱好就没弱点,多少贪官污吏都被色字诓了进了监牢,这个老板也会的,苏琬始终抱着这样的信念给自己鼓气。
苏琬洗澡一直慢,不是拖拉而是太爱干净,最后只剩下一条白裙。好在她皮肤白,别人驾驭不了她驾轻就熟,衣服和肌肤的白融为一体,贴身的剪裁把她曼妙纤细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美人如月,月如雪,雪圣白,她白得晶莹剔透。
琬琬白衣胜雪,袁媛粉若桃花,许方芳绿意盎然,逐月铭子黑若星空,冉月的碧海青天,包臀裙红装素裹,两姐妹姚黄魏紫。八女宛若八朵花,争奇斗艳,可惜花期短暂,花开花谢身不由己。
随后婆婆满意地领着一众沿着悬廊走到另一间房,依旧是双开门,打开一股子香水脂粉味,竟然是个精致的化妆间,八个凳子八个镜子不多不少刚刚好。
不一会儿两个梳油头举止娘气的男化妆师来了,为她们梳妆打扮,只见他们业务熟练还会根据不同人风格打造妆容。不过这是在干嘛?选妃吗?
苏琬化完,被那恶婆婆盯着指派到了一间酒库。“等下会有人调好酒通知你去送,会有人跟着你一起,你照做不能出错。”原来这就是婆婆口中的惩罚,罚她端酒倒茶?
酒库很大,挑高环形陈列着各国各地、不同品牌品种、年份跨越百年的酒,一圈一圈从下沿着四面墙,一层层环绕而上。镜面的墙体镶着白色的水晶灯带,反射到酒瓶上熠熠生辉,这老板不但好色还好酒,实锤了。
等了多时,才有人进来,可那人并没有喊她,好像也不知道她在这儿。苏琬顺势躲在了一侧叠放的酒箱后,来人衣衫不整穿着一件超高姆米的墨蓝色蚕丝缎睡袍,上面还有金丝刺绣的龙纹。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挺拔,发质微卷凌乱,向上炸毛,刚睡醒般打了几个哈欠,拖着碎步漫无目的地找着什么。
苏琬一路颠簸还没吃饭,气血不足本就瘫软乏力得很,要不是化妆师给她抹了干枯玫瑰的口红润色,此时嘴唇定是暗沉灰白。实在撑不住稍稍调整姿势动了一下,来人警觉像是发现了什么,但不慌不忙、忽地欢喜雀跃地移步来,笑着唤:“小明!别躲啦,爸爸来了。”声音低沉磁性自带浓厚的雄性荷尔蒙,又夹杂着大男孩那种纯纯的稚气。
爸爸?这么变态?苏琬紧张双手紧握成拳,屏住呼吸,只求此人看不到她,见半天没了动静才微微睁开一只眼。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光洁的皮肤高耸的鼻梁,深邃细长的眸,棱角分明又恰到好处的流畅下颚线,厚厚上翘的唇微张着,吐着温润的淡淡烟气。他在打探着她,吮吸着她身上的白茶茉莉香,“你是谁?怎么来这了?”
苏琬回过神,终究还是没逃过。解释道:“是婆婆让我来的,说等一下有人带我去送酒。”
男人眯着眼戏谑地思考苏琬的话,“王婆婆?之前卖瓜的那个?”
“卖瓜?”苏琬没忍住反问。
男人贴脸凑得更近,一动不动盯着苏琬,压得她透不过气。“我是在问你,你回答。”
“我刚来不知道是不是卖瓜的,只知道是她让我来的。”苏琬声音逐渐微弱,本就头晕加上这么个大高个强压过来。
男子半信半疑道:“哦?她没告诉你,他们的主人最讨厌有人私自来酒库么?”
原来那婆婆口中的惩罚是这个,故意整她树立威信,苏琬回神淡淡问:“被主人发现的后果是什么?”
男子嘴角一勾坏坏地戏谑道:“你怕了吗?上一个被... ...太血腥了,怕你吓晕。”
太近了,裹着烟味的二氧化碳扑鼻而来,加上酒库通风本就不好,苏琬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男人邪魅一笑,顺手抚了抚一头倒在他肩膀的苏琬,正中下怀般感叹:“这样就吓倒了,果然是不堪一击的小白兔,有趣有趣。”说着便轻松将苏琬一整个过肩扛在了宽厚有力的肩膀,像领回了只狩猎的猎物,沾沾自喜地向旁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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