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幻境

混沌海眼的浪峰凝结成猩红晶簇,林炎的指尖刚触及青铜巨柱,十万道尖啸撕扯他的神识。柱身浮现初代紫微被肢解的残影——十二柄青铜斧劈开肋骨时溅出的血珠,竟凝成「荧惑噬紫微」的凶卦,悬浮在凝固的浪尖。

“这痛楚,你父亲尝过三遍。”冥骸的腐龙头颅从柱顶垂下,喉骨法器震出林震岳的惨叫。林炎右臂的诛仙剑纹骤然暴起,紫芒刺穿幻象,却见柱内嵌着星璇前世的半截残躯:她双手被《太阴卷》经文铁链洞穿,脚踝锁着苏映雪的发簪。

林雪在十丈外的血色晶壁刻下第九个古篆,琉璃化的膝盖应声碎裂。坠落的碎片映出三百年前画面——幼年星璇被冥骸扣上青铜傩面,半魂抽离时发出的哭喊,与此刻混沌海的冤魂共鸣。

弑神幻境

诛仙剑刺入第二根铜柱时,初代左臂的逆鳞突然活化。鳞片缝隙钻出星砂凝成的蜈蚣,啃噬着林炎的手骨:“看仔细,这才是弑神真相!”

幻境中,初代紫微将剑锋刺入自己心脏,幽荧的月刃却穿透他咽喉。“我以命魂为饵,在她灵台埋下诛仙剑种。”初代的残影抓住林炎手腕,带血的指尖点在他眉心,“待剑种开花时......”

现实中的青铜柱轰然炸裂。冥骸的腐龙躯被剑气掀翻,第七节脊椎骨中飞出的剑阁大长老残魂,正欲扑向林雪,却被星璇残魂用璇玑尺钉死在晶壁。尺身映出骇人真相——三百年前问道峰顶,大长老将星璇半魂炼成灯油,灌入青铜傩面的凹槽。

“原来你早就是谒者走狗!”林炎双目赤红,紫薇帝袍燃起混沌火。

混沌海眼开始坍缩。林雪彻底琉璃化的身躯坠向深渊,手中紧攥的浑天仪碎片突然发烫。当林炎抓住她手腕时,碎片刻痕中浮现幽荧本体被囚的画面——十二根封魔柱竟是初代肋骨所化,每根柱底镇压着《太阴卷》的一页禁术。

“阿姐...坚持住......”林炎的嘶吼混着锁链崩断的铮鸣。星璇残魂突然化作流光撞向第十二根铜柱,爆开的星砂凝成指引归墟东岸的航道:“初代在那里......留下了......”

冥骸的腐龙头颅在风暴中重组,十二枚青铜傩面汇聚成遮天法相。林炎的诛仙剑贯穿法相心脏时,听见初代最后的叹息:“斩道需断情,但不断......又如何?”

归墟东岸的往生礁布满剑痕,每道裂痕都渗出星璇的血气。当林炎将璇玑尺插入礁石核心时,青铜巨门从海底升起。门缝中溢出的混沌之气凝成星璇模样,她白发如雪,指尖轻触林炎心口剑伤:

“第十三位谒者,该醒了。”

诛仙剑柄的竖瞳突然睁开,映出门内景象——初代紫微的完整尸身悬浮在血池,心口插着的正是星璇前世所用的占星杖。林雪的琉璃碎片突然飞入门内,与血池融合成新的碑文:

「太阴吞日处,紫薇逆命时」

海浪在碑文成型的刹那倒卷,林炎脸上的青铜傩面应声碎裂。最后一丝星砂从眉心渗出,凝成星璇消散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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