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视网膜上漂浮着半透明的操作界面。当他盯着墙角的灵晶发电机时，几行篆文突然在空气中燃烧起来：
「检测到低阶聚灵阵改良版」
「建议接入第三灵枢节点提升能效」
「是否开启傻瓜式改造教程？（剩余免费次数：2）」
"这系统比高德地图还话痨。"他揉着发胀的眉心，手术后的七十二小时里，这个叫"烛龙"的系统已经把地宫结构图刻进了他脑仁。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摸到灵泉——如果那些咕嘟冒泡的绿色液体算灵泉的话。
苏红绫扔给他一件绣着齿轮纹的短褐："换上，带你去见识真正的世界。"她背后的武器架上，七把造型各异的灵压铳正在自动充能，其中一把的枪管上歪歪扭扭刻着"全界域受苦人"。
当他们登上通往地面的蒸汽升降梯时，青铜管道突然剧烈震颤。楚墨扶住锈蚀的栏杆，看见无数发光的微粒从自己皮肤渗出，在空气中勾勒出诡异的几何图形。
"量子残留。"苏红绫的机械义眼闪过蓝光，"穿越者都会带点异界辐射，不过你的波形..."她突然掐断话头，升降梯恰好停在某个地下黑市入口。
震耳欲聋的声浪扑面而来。楚墨看见穿粗布衣的劳工推着灵晶矿车，车辙在地面碾出幽蓝的荧光；戴青铜面具的摊主叫卖着二手机械内丹，广告牌上写着"三成首付，百年分期"；最惊人的是悬在半空的巨型水镜，正在直播修真世家子弟的飞剑竞速赛。
"那是天工坊的灵犀镜，用共感符咒实现的实时转播。"苏红绫冷笑道，"他们宁愿用三百方灵晶维持这玩意，也不肯给矿工配防尘面罩。"
楚墨突然被某个摊位吸引——老匠人正在给机械手臂刻符阵，工作台上散落着《灵枢节点拓扑学》和《灵气流体力学》。当他下意识伸手触碰旋转的齿轮组时，掌心突然浮现出环状光纹。
「检测到量子纠缠现象」
「正在比对灵气谐振图谱...」
「相似度67%，疑似位面锚点次级效应」
"别碰！"苏红绫拽着他后退半步。老匠人浑浊的右眼突然亮起红光，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某种节奏。楚墨这才发现他脖颈处有暗红色的条形码，随着敲击声微微发亮。
直到转过三条街巷，苏红绫才低声解释："那是神识锁，天工坊控制技术工匠的手段。"她撩起自己的后衣领，颈椎处有淡金色的陈旧疤痕，"赤霄联盟巅峰时期，我们拆掉过七万八千具神识锁。"
他们走进挂着"醉仙居"幌子的茶楼，跑堂小二脚不沾地穿梭在桌椅间——字面意义上的脚不沾地，他鞋底贴着两片浮空符。当苏红绫在雅间启动隔音阵时，墙壁上的水墨画突然流动起来，变成动态的《灵枢运转原理图》。
"每个世界都有基础法则，在我们这里叫灵枢。"她指尖点向画中旋转的九层宝塔，"修真者修炼就是打通灵枢节点，但世家大族垄断了最优解修炼路径。"
楚墨看着宝塔底层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是..."
"被故意引向歧途的散修。"苏红绫的义眼射出一道红光，宝塔突然翻转，露出背面溃烂般的黑色经络，"知道为什么市面上的机械内丹都要分期付款吗？就是为了增加买家还不上灵晶的概率，等到你还不上灵晶，天工坊的神识锁就会让你变成人肉电池。"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十二艘挂着金乌旗的飞舟掠过天际，正在追捕某个御使飞剑的少年。楚墨看到少年长袍上的花纹一闪而过——齿轮中间缠着断裂的锁链。
「侦测到量子纠缠加剧」
「建议立即进行灵枢共振检测」
「警告：未知能量正在侵蚀宿主神经网络」
他手背上的汗毛突然竖起，在皮肤表面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苏红绫猛地按住他颤抖的手腕，从腰间抽出一支装有紫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能暂时屏蔽量子感应的抑制剂，可能会看到..."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楚墨眼前的画面开始坍缩。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仰头，每个身影都被青铜齿轮的阴影笼罩。当剧痛达到顶峰时，所有画面收束成某个古老祭坛——九根刻满星图的石柱中央，悬浮着半截断裂的机械手指。
"你看到什么了？"苏红绫的声音仿佛从深海传来。
"一根会发光的..."楚墨突然噤声，茶楼地板正在渗出银白色液体。烛龙系统的警报声在他颅内炸响：
「检测到跨位面观测行为」
「正在启用反制措施」
「建议宿主立即背诵《灵枢基础口诀》转移注意力」
当楚墨结结巴巴地念出"气贯周天"时，他后颈突然浮现出青铜色纹路。柜台上的算盘无风自动，十三档算珠同时炸裂，正在拨弄琴弦的说书人指尖迸出火星。
"该死，是量子共鸣引发的灵气紊乱！隔音阵被破坏了，有天工坊的傀儡发现我们了！"苏红绫拽着他撞向后厨的腌菜缸。穿过幻术伪装的缸底时，楚墨最后瞥见柜台掌柜撕开人皮面具——那张布满电子纹路的脸，分明和追捕他们的巡天卫傀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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