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今天出奇的忙,应酬不少。
裘剑前脚走后没多久,云英就进来了,范建为了能让云英进来,确实是费了不少口舌和银两,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没话说。
云英自进入死牢开始就呜呜咽咽哭个不停,不知是被死牢内潮湿阴暗的环境吓到,还是为连累岑浪至此而深深自责。
“是云英吗?”岑浪听着哭声熟悉,问道。
云英也已经顺着逼仄的过道,来到了牢门前,没有回应,哭声却更大了。
“你不要哭云英,我没事的,你和小龙还好吗?可还有人欺负你们?”岑浪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呜呜..没..没人欺负我们..甄馆长们..欧阳..还有范建他们经常都会来看我们..我们挺好的..呜呜..对不起老岑...”云英抽泣着。
“别哭云英,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岑浪索性站起身子转了一圈。
死牢内光线阴暗,几乎看不清模样,只能依稀辨别轮廓,云英见岑浪还是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担心,“你在里面吃的饱吗,这牢里面黑漆漆的,你睡着还习惯吗?冷不冷呢?狱卒有没有打骂过你呢?..”
“放心把云英,没事的,这除了黑点都还好,一日三餐伙食还不错哩,嘿嘿。”岑浪笑道。
云英听着,心中却越发难过,南渊死牢什么样,大家都知道,范建为了让云英进来,费了多大的工夫,受了多少脸色,牢中哪里可能像岑浪说的这么轻松,他此时这样说不过就是想安慰我们罢了,思及此处,更是哭的伤心。
听着云英哭声更重,岑浪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安慰。
“..老岑..你会死吗?外面都说皇城杀人是死罪..”云英哭道。
岑浪皱着眉,没有回应。
云英等了许久没听到岑浪的回答,便知道外面所传不假,心中似被针扎火燎,哀声道:“老岑..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夫人..”
岑浪听她哭的惨烈,担心她做出极端行为来,只得安慰道:“没事的云英,南渊律例从提审断刑都还有不少时间呢,我如今还没有提审,放心吧,也许没那么严重...”
“里面的人出来,时间到了。”过道尽头又响起催促声。
云英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
接连见了裘剑和云英,岑浪的心中反而更难平静。
其实裘剑说的很对,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看自己都绝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如今见了云英这副模样,自己又如何能放心呢?
岑浪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等到提审后再说吧。
刚刚喝了几口酒,酒劲上来,便浮起一股子困意,岑浪在这五尺见方的狭窄空间里挪动,蜷缩着身子睡了下去。
茅草上传来湿漉漉的寒意,地面冷得像生铁一般。
过道尽头忽然又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便有脚步声接近。
“这又会是谁呢?”岑浪心里琢磨。
“岑浪,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声音响起,但岑浪却似乎没什么印象。
岑浪盘膝坐立起来,“你是谁?”
“今夜子时,将会有人来取你性命,你本是我故人之子,若你信我,就服下此珠傍身。”来人没有多说,摊手将一颗鸟蛋大小的珠子送进牢内。
突然听到这话,岑浪一时有点懵,将信将疑的接过珠子。
“此珠名为信水珠,服下后可在水中自由呼吸半个时辰,使用后以气息逼出,置阴暗处静置七日便可再次使用。”来人自顾自解释。
“你若能侥幸逃脱,便到城郊码头等候,自有接应。”
岑浪听的糊里糊涂,正想发问,可那人却已急匆匆离去。
“这人到底是谁呢?难道真有人要杀我?”岑浪挠挠头,百思不解,他看着手中的信水丹,实在也平平无奇,这东西真有让人在水中呼吸的奇效?还是说这本就是毒药?
“他既说是我父母的故人,为何又不直接告诉我是谁?他这样遮遮掩掩,所说的话是否可信呢?”岑浪心中花了个问号。
死牢内再度静了下去。
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子时便会有人来取我性命,只是这牢里暗无天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岑浪这会子睡意全无,蜷在茅草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眠。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死牢内也静的出奇。
“开门!”过道尽头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紧接着门被打开,大门外的烛火光亮照进了死牢,又是那种诡异的橘色火光,光亮铺满了逼仄的过道。
一个人影背着光亮走进来,来人正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模样。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黑影出现在牢门前。
“又见面了,岑浪。”这黑影拿出了火折子点亮,摇曳的火光照的来人模样诡异,却依稀能够看清。
正是归剑选拔中天赋测试的主考官大司士萧远利。
“是你?”岑浪有些吃惊。
“啧啧啧..真是可惜,你说你这么好的修为老老实实进归剑堂学习不好么?皇城杀人这事都能做出来,可真是不要命了..”萧远利阴阳怪气。
“你是来提审我的吗?”岑浪试探。
“提审?哼哼!”萧远利冷笑着,“皇城杀人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提审的?”
“那你过来干嘛?难不成只是为了过来惋惜我?”岑浪的面色沉了下去。
“哎,你啊,你活着实在是对我们没有好处,你若是普普通通倒就也罢了,默默无闻了此一生倒也不错,偏偏又有这么好的修为,怪只怪你命不好把。”萧远利道。
岑浪此时已经确认萧远利是来杀自己的,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己活着会对他们没有好处。
“我和你们从未见过,为何会影响你们?难道是因为我爹娘?”岑浪道。
萧远利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岑浪这下似乎联想到什么,心念一转,脑中如遭电击,大声质问道:“难道我爹娘的死与你们有关?!是不是?!”
萧远利依旧不回应,单手拿着火折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岑浪。
“是不是?!你回答我?!”岑浪双手抓着牢门,大力的摇动。
“哎,这个问题你就别问我了,你去地下和你短命的父母确认吧!”萧远利咧着嘴奸笑起来,说着便伸出手扭动了一下牢门旁的开关。
死牢内的地板随着开关,瞬间打开。
“啊!”岑浪猝不及防,身子突然直直的坠落下去,落进一片漆黑中。
萧远利探身盯着黑洞洞的深渊。
“嘿嘿..让你尝尝南渊特有的渊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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