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党的十六大召开。会议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xxP首超十万亿元,全面推进再就业工作,而我在奔小康的路上拖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后腿。
五月的学校宿舍已经没有我的床铺,而在打包完我的物资后,也接到了校园内最后的一份快递,估计是为了欢送我的离开,送信上来的不在是那个天天对我们叉腰瞪眼的宿管阿姨,而是一个打着唇环和一排耳钉,留着一头灰白颜色寸头的杀马特。而信件的内容更让我大吃一惊,一份黑客大赛的二等奖获奖证书,及一份开往春天的火车票!
我不曾记得是否参加过什么大赛,也不曾判断这他妈的一张单程火车票的奖品的意义,我也不曾思考我是逃避还是追逐驱使着我登上了火车。反正这些天我总是活在梦里,不愿面对现实,周边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直到我这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在这个巴掌大的出租屋内惊醒。我躺在床上,试图全身放松,突然感觉周边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仿佛间我独自背包踏上远方的旅途,一路向西,没有回头。
一辆破旧不堪的越野车,在后视镜上悬挂着一枚,或是两枚看不清楚的玉佩,这也我唯一的伴侣。
梦境没有了惊喜和感动,仅存了孤独和自由。
什么都无所谓,任何东西在我看来都是可有可无,只有诗和远方,仿佛间我又变成了玄鸟,飞上云端,俯瞰整个世界,内心澎湃,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活着,很用力的在活着。生命不再没有意义。
“刺啦刺啦”伴随着电流声深深的刺向了我的耳膜。我猛然惊醒,“我不要死”“为什么我要死。我要回家”“我不想死。早知道我……”一下子周围黑漆漆的,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破旧窗帘挤进的一丝光线也一下消失了。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我吞噬,我有点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那永久的黑暗。
黑暗,那吃人的黑暗,我好害怕但是我该怎么办,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手臂拼命在空中挥舞,突然好像打到什么东西,随着打到的东西掉落地上,那恐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我伸手摸了一下满脸的冷汗,拉开窗帘,一下子好像光明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上。房东的收音机和我的肉身通通躺在了地上。
我坐起身,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今天是2002年5月24日,下午14点15分,那1分钟前的诡异声音是我的梦境?我侧目旁边的收音机,就在此时,铛铛的敲门声,惊的我身体一颤。
打开房门,门外是一个30多岁chengshu女人。她是我的房东,一个随时都可以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性感和芬芳的孩妈,这种内到外散发的芬芳,从心灵深处源源溢出,芳香而不扑鼻。这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在被学校开除后还没敢跟家里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指引,还是那个黑客二等奖,奖品的捉弄,让我来到了帝都,并鬼使神差的租住在三环长城饭店后身的芙蓉街,为什么来到的芙蓉街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火车达到终点帝都车站后,我是被人群裹着,到了出站口,而出站口检票员又是一个身材不高的灰白寸头,在我的票根上打了个口,并随手递给我的票根上加上了一张卡片,这个杀马特检票员搞兼职我可以理解,但是发的广告却令我汗颜,我只能说帝都就是开放,竟然把本应偷偷摸摸酒店门口发的bao小姐小广告,其堂而皇之的连同票根递到了我的手中,但更令我咋舌的是,本应印刷着穿着清凉的美女小姐姐,但是我手中的卡片上却是我心目中的“自信”、“大方”、“有魅力”、“有勇气集一身的“芙蓉姐姐”卡上还赋诗一首“芙蓉映月色,街巷传佳音” 。就这样我按着这莫名的指引,暂住在了这个老式的苏联式小二楼建筑。
“大哥哥你是不是要拆房子呀?”房东大姐身后探出了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大眼睛的小女孩,看年龄也就4-5岁,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我,说道。
“这样说话没礼貌” 房东大姐看向我又说道:“我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来看看你没事吧”。她又拉过了小女孩说道,“丹丹,叫叔叔。”
小女孩噘着嘴瞥了我一眼,喊道:“丹丹妈,游泳课要开始了。”同时她那娇小的身材也随着喊声消失在楼道中。
我略显尴尬的说道“可能是做噩梦了,把您的收音机打坏了”。
“没事,没事”房东大姐温和的说。
目送房东大姐下楼,我关上房门弯腰准备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收音机尸体,此时再次响起了拍门声。我又拉开房门,低头看到是丹丹,她晃了晃她那头齐刘海,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的身后说道:“大哥哥你屋里的那个姐姐好奇怪呀!”
我伸手抓乱了她的齐刘海说道:“叫叔叔。”
丹丹甩开了我的手,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捡起掉落在地上娃娃飞快的跑下了楼。
我苦笑一下再次关上房门,关门的瞬间身体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一丝的凉意。我脑中回想着刚才丹丹的那句话:“大哥哥你屋里的那个姐姐好奇怪呀!”,“屋里的那个姐姐!”。我屋里唯一能够散发女性气息的就是门侧墙面上的波多小姐姐海报。
但是海报是贴在门侧的墙上,站在大门口怎么可能看到门背面的海报?那丹丹说的那个姐姐到底是谁?
我浑身一震,环顾了这个10平米的空间,怎么可能藏的下一个活人?那不是活人是什么?我边想着,边猛的拉开大衣柜的门,里面除了我的衣服外不可能有人,对,是不可能有活人。
我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是活见鬼了。”
会不会是丹丹这个小丫头吓唬我?我在问着自己,但紧接着我就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一个4-5岁精灵古怪的小女孩吓唬我干什么?
我这是被刚才的噩梦搅的心神不宁了吗?我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多年受到马列主义的教育,怎么会相信鬼神之说呢!
好运气可能需要无数个巧合,堆积在一起,而霉运,只需要一个自己吓唬自己的理由就足够。我他妈的这就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我搓了搓脸骂了一个字“草,”点上烟,深吸一口,又打开那台收音机,此时的收音机只能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我在这台诡异的收音机上打了一套降龙十八掌,直到它安静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本想花些时间独处,用些时间去思考。但最近我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人这一生,难免会有坎坷,但我这坎坷才接踵而至。
在摸摸我空空的口袋,心里只想到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修了这个收音机我可能好几天连方便面都吃不上了。
我长叹一声说道:“现实就是如此,人穷不如鬼,茶淡不如水,世俗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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