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漏风的茅草屋里组装显卡，指甲缝里全是铁锈。
沈铁山送来的铸铁机箱歪歪斜斜立着，活像口棺材——这鬼地方连个六角螺丝都找不到，害得我拿剑宗淘汰的飞剑残片当螺丝刀。
屋外突然传来飞剑破空声，三道青袍人影踹开木门时，我手里的GTX3090差点摔进泥地里。
“邪物！”为首的修士剑鞘上镶着七颗血玉，我认得那纹章。
三天前在村口布告栏见过通缉令，正道盟执法堂陈正阳，筑基大圆满。
他身后两名弟子已经掐起焚火诀，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堆破烂可是我穿越三个月来攒的全部家当，机箱侧面沈铁山帮忙刻的符文阵法还在渗着青光。
“且慢！”我举着显卡往后退，主板磕到机箱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是新型修炼法器，显卡燃烧相当于心火淬体......”
“满口胡言！”陈正阳的剑风扫过我耳畔，斩断三缕发丝钉在墙上。
机箱突然发出类似硬盘读写的嗡鸣，眼前弹出湛蓝光幕的瞬间，我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文明复兴系统激活，《只狼：影逝二度》载入完成】
血条在视网膜右侧亮起时，陈正阳的剑尖离我喉咙只剩半寸。
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后仰，右手自发摆出游戏里弹反的起手式——铸铁机箱表面的符文轰然炸开，苇名十字斩的猩红轨迹撕裂空气。
“当！”
金属碰撞声震得茅草簌簌掉落，陈正阳的佩剑出现蛛网裂纹。
两名弟子甩出的火符撞在突然实质化的游戏界面上，迸出十六道像素风格的火星。
“沈铁山你他娘的在机箱刻了什么东西！”我撞翻木桌滚向墙角，看着自己不受控制摆出不死斩的架势。
铸铁机箱的散热孔喷出青紫色剑气，整个屋顶被《只狼》的处决特效渲染成暗红色。
陆清秋就是这时候破窗而入的。
白衣少女的剑光比游戏CG还凌厉，三道“剑圣西咳”连招精确刺穿弟子们的护体灵气。
我看着她头顶悬浮的“龙之符契”成就图标，突然想起这姑娘三天前还是我第一个顾客——当时她盯着《只狼》开场动画里的剑圣，冷着脸说“这招式有十七处破绽”。
地面在剑气中裂开三丈沟壑时，祠堂方向传来钟鸣。
陆清秋脸色骤变，甩出张符纸贴在我冒烟的机箱上：“剑宗禁制被触发了，你......”
她没说完就拽着我衣领跃上飞剑。
我最后瞥见陈正阳从袖中摸出张血色灵符，他指尖凝聚的灵力不是对准我们，而是死死锁定了还在喷溅火花的符文机箱。
沈铁山的铸铁棺材在废墟里嗡嗡震动，机箱侧面被陆清秋剑气扫过的位置，有道裂痕正渗出粘稠的黑雾。
陈正阳的灵符突然自动燃烧，那些血色的纹路在空中组成个我从没见过的图腾。
像是某种竖瞳。
陈正阳指尖的血符烧得我眼皮狂跳，那枚竖瞳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盯着我的显卡。
后颈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系统提示音就像卡住的机械齿轮：【检测到天魔污染，建议兑换青铜级心火淬体......】
“你他妈才是天魔！”我攥着发烫的CPU吼道，陆清秋的飞剑差点把我甩下去。
三百米高空狂风呼啸，底下执法堂的人正在结剑阵，沈铁山的机箱在废墟里发出类似引擎启动的轰鸣声。
兑换按钮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我分明看到需要的灵力值后面跟着三个零——那可是我攒着买《艾尔登法环》DLC的钱！
剑宗方向突然亮起七道流星，陆清秋的剑穗无风自动：“糟了，是长老们的问心剑......”
“死就死吧！”我按下兑换键的瞬间，显卡迸出十六道蓝火。
就像有人把烙铁捅进脊椎，沈铁山刻在机箱上的散热符文突然爬满我全身，皮肤表面浮现出《只狼》里的护命呼吸特效。
陈正阳的暴喝从地面传来：“果然是魔道灌顶！”他甩出的血符化作锁链缠住飞剑，陆清秋的袖口突然渗出血迹——这姑娘居然把问心剑的剑气引到自己身上。
“接着！”破锣般的嗓子从网吧废墟里响起，三天前赖在《星露谷物语》钓鱼小游戏不肯走的老道甩出钓竿。
青铜鱼钩精准地勾住陈正阳的玉佩，那枚刻着“正大光明”的玉牌“扑通”一声掉进我怀里。
“执法堂堂主连鱼都不会钓？”老道抠着脚坐在断墙上，手里还攥着半只叫花鸡。
陈正阳的剑阵突然卡壳，问心剑的星光硬生生拐了个弯——那鱼钩上粘着的鸡油，在月光下泛着问天阁特供香烛的紫光。
陆清秋趁机掐了个剑诀，飞剑载着我们撞进网吧残骸。
我瘫在冒烟的机箱旁边，看着青铜成就【筑基初期】在眼前跳动。
老道慢悠悠地晃进来，钓竿上还挂着陈正阳的裤腰带。
“小子，你这铁棺材卖不卖？”他踹了踹沈铁山打造的机箱，裂缝里的黑雾突然缩了回去，“老夫拿《太虚剑典》前三十页跟你换？”
陈正阳的传音就在这时震落墙灰：“七日之内，必焚此邪物！”我盯着机箱侧面那道裂缝，黑雾正在凝结成类似血符上的竖瞳。
陆清秋突然反手甩出六道剑符，生锈的铁门“咔嗒”一声锁死，她沾血的手掌按在我胸口，把我压向主机箱。
机箱散热器的嗡鸣声突然变成心跳声，裂缝里伸出半截苍白的手指——那分明是我穿越前最后敲击键盘的右手。
陆清秋的剑尖抵住我喉结，她背后的问心剑剑气正在穿透门板，而老道不知何时握住了沈铁山落在角落的铸铁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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