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缅北的地下基地深处，陆沉秋和莫里斯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在昏暗的控制室里闪烁，映照出墙上斑驳的翡翠矿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那是陆沉秋再熟悉不过的气味——祖父书房里常年点着的香。
"欢迎，陆警官。"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或者说，我的孙子。"
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凝结，逐渐显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陆沉秋的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配枪微微颤抖——那是他以为早已去世的祖父，陆明渊。
莫里斯敏锐地捕捉到了陆沉秋的表情变化。她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握枪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很惊讶吗？"陆明渊的投影露出慈祥的微笑，眼角的皱纹堆叠出熟悉的弧度，"我一直在看着你成长。从你第一次穿上警服，到追查'凤凰计划'的每一步..."
陆沉秋的嘴唇微微颤抖："为什么？"
投影突然扭曲，显示出林雪的脸。她的眼神空洞，虹膜中闪烁着翡翠色的光芒。
"林雪才是'翡翠王'的真正继承人。"陆明渊的声音带着骄傲，"她的基因，是打开平行宇宙的钥匙。"
莫里斯注意到陆沉秋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眼神从震惊转为痛苦，又迅速被愤怒取代。她从未见过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陆明渊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是我安排的。为了让林雪'死去'，成为量子网络的主宰。"
陆沉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林雪时，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她总是下意识地摩挲右手无名指的习惯；想起她锁骨处那个他以为是胎记的朱雀纹身...
"你疯了！"莫里斯举枪对准投影，声音里带着愤怒的颤抖。
"不，我很清醒。"陆明渊的投影突然分裂，显示出无数平行宇宙的画面，"看看这些世界，每个都有无限可能。而林雪，就是连接这些世界的桥梁。"
突然，量子计算机开始过载。林雪的全息影像出现，眼中带着决绝。
"爷爷，"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陆沉秋的心脏猛地揪紧，"你错了。"
陆明渊的投影开始扭曲："你在做什么？"
林雪看向陆沉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陆沉秋冲向控制台，他的表情近乎疯狂："不！"
但已经太迟了。林雪启动了自毁程序，整个基地开始坍塌。莫里斯看到陆沉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绝望的神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忍不住移开视线。
"快走！"莫里斯拉住陆沉秋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不！"陆沉秋挣扎着，声音嘶哑，"林雪！"
林雪的最后影像露出微笑，那笑容让陆沉秋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咖啡馆里挑出焦糖玛奇朵里的方糖时的样子："记住我..."
三个月后，国际刑警总部。
陆沉秋站在档案室前，看着工作人员将"凤凰计划"的卷宗封存。他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莫里斯注意到，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故事。
"这是林雪的遗物。"莫里斯递来一个密封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我们在基地废墟中找到的。"
袋子里是半幅翡翠面具，裂痕处渗出微弱的荧光。陆沉秋的手指抚过那些裂纹，突然发现它们组成了某种图案。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不自觉地抿紧。
"等等..."他拿出放大镜，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是..."
裂纹中藏着纳米级电路，组成了完整的朱雀纹章。陆沉秋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起了林雪锁骨处的纹身，想起了她在量子网络中的最后微笑...
深夜，陆沉秋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将面具放在扫描仪下，电脑屏幕突然闪烁。
"你好，陆警官。"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陆沉秋的手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耳垂的疤痕："林雪？"
"不完全是。"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我只是她意识的一个碎片，被保存在量子网络中。"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串复杂的代码。陆沉秋认出了几个片段——那是林雪笔记本上的数据。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神专注得可怕。
"'翡翠王'的真实身份，"意识碎片说，"就藏在这些数据里。"
代码逐渐重组，形成一张人脸。陆沉秋的瞳孔猛然收缩——那是年轻时的陈天佑，"天使医疗"的前董事长。
"不，"意识碎片说，"继续。"
代码继续重组。人脸逐渐变化，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那是陆沉秋的祖父，建国后第一批刑侦专家。
"这不可能..."陆沉秋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他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酷。"意识碎片的声音开始失真，"你的祖父才是真正的'翡翠王'，陈天佑只是他的傀儡。"
屏幕突然黑屏。陆沉秋疯狂地敲击键盘，但再也无法唤醒那个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清晨，陆沉秋站在祖父的墓前。墓碑上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字，和他手表背面的一模一样。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眼神却如同深渊。
"为什么？"他对着墓碑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回答。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陆沉秋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他转身离开时，莫里斯注意到他的肩膀微微发抖。
回到办公室，陆沉秋发现桌上多了个包裹。里面是半幅新的翡翠面具，裂痕处泛着熟悉的荧光。
面具下压着张字条：
"游戏继续。——红隼"
陆沉秋戴上战术手套，将新面具与旧面具拼接。裂纹完美吻合，朱雀纹章完整呈现。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窗外，一只红隼掠过天际。陆沉秋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就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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