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舱内壁渗出冰蓝色冷凝液，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倒计时悬浮在视网膜角落，猩红的数字正在归零：【00:00:13】。
这是他等待《诸界之痕》开服的第79天。
"呼吸频率超标，建议注射镇静剂。"AI管家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林默咬住口塞弹簧，金属腥味在舌尖炸开。他能感觉到脊椎插槽里32根神经接驳针在颤动，像一群饥渴的吸血蝙蝠。
【00:00:05】
虚拟界面上突然弹出苏雨薇的通讯请求。少女的3D投影在舱内绽放，她穿着冰晶战甲，胸口的凤凰徽章流转着寒光。"阿默，我在冰霜王座等你。"她的笑容裹着霜雪，"说好的，要一起站在......"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告白。
【警告！检测到异常神经波动】
【警告！脑域共鸣值突破阈值】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全息舱突然变成通红的熔炉，无数金色数据流从接驳针涌入脊髓，他的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燃烧。视野被血色吞没前，他听到苏雨薇的惊叫变成电子杂音。
"不——"
当剧痛达到临界点时，世界安静了。
林默发现自己悬浮在虚空之中，脚下是旋转的银河。十二道青铜巨门环绕周身，门扉上镌刻着不同文明的图腾。在他伸手触碰最近那扇刻满齿轮的巨门时，整片星海突然沸腾。
【天赋觉醒：暴击增幅（S级）】
【触发概率：0.1%】
【效果说明：每次攻击有概率造成......】
后面的文字被血色乱码覆盖。
"这就是S级天赋？"林默抹去鼻血，战术手套上沾着神经接驳液。训练场的金属地板在脚下晃动，四周悬浮着数百个全息观战舱，他能感受到那些窥视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划过皮肤。
苏雨薇的冰莲花在十米外绽放，她的冰晶战甲比投影里更耀眼。"展示你的天赋吧。"她扬起下巴，背后的冰翼舒展成扇形，"让所有人看看，我的男朋友配不配得上S级评价。"
林默握紧训练用唐刀。刀锋劈在测试傀儡颈部的瞬间，淡蓝色的概率环在空气中浮现。代表暴击概率的金色光点，在概率环上小得几乎看不见。
"0.1%？"观战席爆发出嗤笑，"这他妈是系统BUG吧？"
苏雨薇的冰翼突然暴涨，训练场气温骤降。六棱冰锥如暴雨倾泻，却不是射向测试傀儡——林默的战术腰带应声断裂，训练服被冰锥撕成破布。
"你让我成了整个天赋学院的笑话！"她的声音裹着冰渣，"知道现在论坛怎么说吗？《惊！S级天赋拥有者被D级寒冰箭秒杀》！"
林默的半边身体结满冰霜，他跪倒在地时，看到苏雨薇战靴上的冰刺图腾——那是冰凰公会的标志。三天前，这个图案还绣在他们共同挑选的情侣卫衣上。
"实战测试终止！"教官的电子音响起，"林默，你的天赋评级需要重新......"
"不需要了。"苏雨薇弹指击碎林默的胸牌，学生编号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冰晶王冠，"我已经向公会申请了情缘解除，毕竟......"她俯身贴近林默耳畔，呼出的白雾凝结成冰刃，"谁会要一个连数据尘埃都不如的废物呢？"
观战舱的隔音屏障隔绝了所有声音，但林默读得懂那些口型。曾经的同学们在狂笑，有人用全息笔在玻璃上画了个吊死的小人。
夜幕降临时，林默被扔进腐化沼泽。
他的战术目镜摔碎了半边，视网膜上跳动着生命值警告：【HP 17/300】。泥浆里翻涌着变异毒蟾的卵泡，那些半透明的囊体在月光下像腐烂的眼球。
"公会传送费要三十万信用点。"守卫踹了他一脚，"会长仁慈，给你十二小时逃命时间。"
林默的额头磕在生锈的管道上，血滴进沼泽的刹那，整个腐化沼泽突然沸腾。数万颗卵泡同时破裂，幼体毒蟾潮水般涌来，它们的毒腺喷射出紫色烟雾。
"真是......虎落平阳啊。"林默扯下破碎的战术目镜，用布条缠住流血的眼睛。唐刀早已卷刃，他握着从沼泽里捞起的钢筋，机械地挥砍着。
【暴击触发！伤害×2】
视网膜突然跳出的提示让他踉跄了一下。钢筋捅穿毒蟾的瞬间，诡异的金色裂纹在空气中蔓延。被击中的毒蟾没有死去，而是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肉球，炸开的毒液将方圆五米化为焦土。
"原来暴击增幅是这个意思......"林默吐出一口黑血，他的生命值降到【5/300】。中毒状态图标疯狂闪烁，视野开始出现重影。
第137次挥击时，钢筋突然传来不同触感。这次暴击提示是血红色的，林默的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不是他的血，而是钢筋在暴击加持下贯穿了三只叠在一起的毒蟾，余波击中了沼泽深处的某个存在。
大地开始震颤。
生锈的机械巨臂破土而出，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像是远古巨兽的咆哮。林默看到两盏猩红的电子眼在沼泽深处亮起，那具被苔藓覆盖的机甲残骸正在苏醒，它的胸腔裂开一道缝隙，露出跳动的紫色晶核。
"检测到弑神者基因序列......"
机甲残骸发出电磁脉冲般的轰鸣，林默的血液突然沸腾。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液态金属从机甲残骸涌出，顺着指尖爬上手臂。那些银色流体钻进毛孔时，他看到了幻象——
燃烧的星舰在维度裂缝中穿梭，机甲军团与长着骨翼的怪物厮杀，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柄刺穿恒星的长刀上。
"共鸣度92.7%，强制绑定开始。"
液态金属完全包裹右臂的刹那，林默的生命值突然锁死在【1/300】。视网膜上弹出前所未有的提示框，这次是烫金色的文字：
【逆熵核心已激活】
【暴击概率修正中——0.1%→0.13%】
沼泽里的毒蟾突然集体爆裂，它们的尸体化作数据流涌入林默右臂。紫色毒雾被液态金属吸收，在肘关节处凝成毒腺状的晶体。
"原来如此......"林默握紧被机甲包裹的右拳，他能感受到每个毒蟾死亡带来的微弱波动，"暴击概率不是固定的。"
当第198只毒蟾死在拳下时，概率跳到了0.15%。林默咧开渗血的嘴角，主动冲向毒蟾最密集的区域。机甲右臂轰在地面的瞬间，金色裂纹再次浮现，这次有七只毒蟾被炸成肉块。
"不够......还不够！"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身体在机甲加持下愈发狂暴。毒蟾王终于现身时，林默的暴击率已经涨到0.2%。十米高的巨型毒蟾喷出腐蚀酸液，却在触碰机甲右臂的瞬间被逆吸收。
"暴击——！"
跃起的林默像一颗银色流星，机甲右臂贯穿毒蟾王额头的晶核。金色裂纹这次没有消失，而是沿着沼泽蔓延，所过之处的腐化植物全部碳化。在毒蟾王爆炸的数据流中，林默隐约听到系统提示：
【首杀变异领主，解锁隐藏成就：弑神者序章】
当他从沼泽爬出时，黎明正撕开夜幕。机甲右臂自动收缩成银色护腕，上面浮现出倒计时——【71:59:59】。这是弑神武装"天枢"的剩余使用时间。
林默擦去嘴角的血渍，破碎的战术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向天赋学院的方向，那里正升起冰凰公会的旗帜，十二座冰晶塔在云端闪耀。
"苏雨薇，这份耻辱......"他握紧护腕，毒腺晶体渗出紫色光晕，"我会用百万次暴击还给你。"
腐化沼泽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沉睡千年的机甲残骸彻底苏醒，更多液态金属从地缝涌出。林默不知道，当他转身离去时，机甲残骸的电子眼突然转向他背影，电磁波在虚空中传递着古老讯息：
【观测到因果律扰动】
【弑神者协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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