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响,似一阵密集的鼓点,清脆而响亮,瞬间打破了沙河村早晨的宁静。那声响如连珠炮发,节奏紧凑,“噼啪、噼啪”地不断鸣响,在空气中撞出一连串热烈的火花,宛如热情奔放的鼓手在尽情敲击,将欢快的氛围推向高潮。每逢过年,这个小村落便被热闹喜庆的氛围紧紧包裹,而今年,对于这个落魄少年而言,意义格外不同。被村里鞭炮声所吵醒的段楚,早早便从床上起身,同时还把身边的林大少爷也叫醒起床了,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便看到了他的伯父段南天和两位堂兄弟正站在院子中调息打坐。只见他们三人平心静气,双腿弯曲,右脚置于左大腿上,左脚再置于右大腿上,形成双盘之态,脚心朝天。双手自然结印,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两拇指轻轻相触,置于小腹前。此印称“太极印”。身躯挺直如松,脊柱向上延伸,仿佛头顶有丝线牵引,百会穴朝天,下颌微微内收,双目轻闭,摒弃外界纷扰,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以最静谧的状态感应天地间灵气的流动,并引入体内周天循环。段楚见状,便知道此刻不能打扰他们的修行,于是让林墨说话也小点声,拉着林墨来到了小柴房,打开了腌着酸菜的土陶罐,拿出里面的酸菜,两人又去取来两条早已风干了的咸鱼,准备开始做今天过年的年夜饭。林大少爷在他耳边轻声的问道,今天过年你该不会就弄这两个菜吧,还有你伯父和两个兄弟呐。
就在落魄少年段楚不知如何时,这位叫林墨的小少爷,和我一起去城里买点今天过年的菜,如何,他的伯父段南天在背后出声道。那伯父,什么时候走,林墨回道。段南天说道,那就此时出发,楚儿,枫儿,钦儿,你们三兄弟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接着,林大少爷便走在前面带路和这位段南天往葫芦城里方向走去。二人走在被大雪覆盖的路面上,留下了二人一大一小的脚印,段南天开口先对林墨说了一些话,感谢他这位林大少爷这么多年来对段楚的陪伴和照顾,让他这位亲侄子在这沙河村的里,不至于还是孤孤单单的人,连个说话和吵架的人都没有。昨晚几人的闲聊中,这位落魄少年的伯父更是知道了这沙河村的村民都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侄儿的,对自己亲弟弟留下的孩子心更是心疼无比,这样的童年还能如此的坚强,想要读书识字取功名。
所以,段楚的这位伯父是发自肺腑的对林墨表示自己的谢意。林大少爷,昨晚听你说你也想走修行之路。剩下的话段南天没有继续说,等待着林墨的回答。“回伯父,对于修行这事,我确实是有此想法,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能引进宗门的仙人”,这位林大少爷对着段南天双手拱着说出这句话。段南天从昨天第一眼看到这位少年的时候,便察觉到这位林大少爷天资聪慧,根骨极佳,在下界中也是难得的修仙天才。二来也是想答谢一下林墨。林大少爷也不傻,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好,家里呢又没人待见他,他自己对修行一事也是有着极大的憧憬和向往。可以说是除了走修行这条路,没有其他的选择更加适合他。这也是他从小就想着要变强的最佳途径。段南天对着他说了两句话:修仙之人,以后难免会给自己留下终生的遗憾,修仙之路,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这两点你可接受得了。林墨眼神坚定的说着,我能接受,人只要活着,就会有遗憾,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
确实也正如林墨所说,在人生的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方位抉择,而是价值权衡、利弊考量与未知风险的搏斗,每一次选择,都是对一种可能性的紧握,同时也是对其他无数可能性的放手。那些未被选中的道路,在岁月的回溯中,常常被当下生活不如意的人们赋予理想化的标签,总觉得要是当初走这一步,结局应该会更好,夜深人静时,有人总是会反思曾经的自己做下的抉择是错误的,我们总是在有限的认知世界下,仓促做出决定。而人生无法回头重选,那些未被开启的门后,仿佛藏着无尽的美好,引诱着我们在日后的反思中陷入遗憾的漩涡。其实那样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不负责,或者说是否认也不为过,人生选错了就选错了,不要一遍一遍的后悔,也别欺负当时的自己,当时一个人站在雾里也很迷茫,就算重新来过,还是会选择这条路。所以人生不论怎么选都有遗憾,永远不要去美化那条你没有走过的路,脚下的这条路就是最好的路,把当下的路走好比什么都要好,终会有星辰大海,花团锦簇,眼睛长在前面,永远别向后看。
这位年长者的修士听到林墨的回答,于是也答应下来,年后把林墨带去金霞山修行,这也算是林大少爷的因果了。两人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葫芦城里,城里的热闹景象人山人海一般,也是像他们二人这般,早上来买菜和年货做下午的年夜饭。像钟府和林府这样的富贵人家,自然是专门有人把鸡鸭鱼肉这些菜送上府的,连府里的下人都顶多是出来传一句话之类的,剩下的就交给这些卖东西的商贩和一些养殖户。林墨和这位尊称为伯父的人在城里逛了一圈后,买了两块豆腐,两只叫花鸡,一扇排骨,一些猪肉馅,一条鲤鱼,和一些蔬菜等,便准备出城回家了。
我们回来了,这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二人进入这小院中,几人迎接了上去,接下了二人手中提着的肉和菜,众人便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饭菜。落魄少年的伯父施展术法,往灶台里注入些许的灵力,让灶台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火势均匀而旺盛,屋子里顿时烟火升腾,热闹非凡,林墨则在一旁帮忙切菜,打小就没怎么干过墩子这活的林大少爷,干起活自然是手忙脚乱,切得长短不一,粗细不均。段楚负责清洗食材,将新鲜的蔬菜一一洗净,那条鲤鱼被用刀划入腹中,掏出肠胃,扣出鱼鳃,刀在鱼身两侧滑落出鱼鳞。堂兄段枫和堂弟段钦也没闲着,一个忙着调配调料,一个帮忙摆放碗筷,大家各司其职,配合默契。
几人一番忙活之后,酸菜滚豆腐,清蒸排骨,红烧鲤鱼,两只叫花鸡分别被摆上了旧迹的桌子上,从葫芦城买回来的米酒也被倒入碗中摆了出来。段楚拿出来的咸鱼再次被闲置在了屋内挂着,咸鱼果然在过年得时候就得闲着,一切准备好之后,随着院子外鞭炮声的响起,门口边上插着三支香和一叠燃烧着的纸钱,灶台处也是依然插着三支香和烧着的纸钱。段楚的神情变得庄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端起几盘精心准备的饭菜,放置在屋中摆放着父母的灵位前,灵位前烛光摇曳,香烟飘着,段楚缓缓跪下,眼中满是思念与深情,轻声说道:“爹,娘,今日过年,孩儿与伯父、堂兄堂弟,还有好友林墨一起,给您二老准备了饭菜。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感受到我们的思念,也保佑我们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伯父、堂兄堂弟以及林墨也纷纷来到祭台前,虔诚地鞠躬行礼。一时间,屋内安静无声,唯有烛火燃烧的声音和众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传递着对逝者的缅怀。
祭拜完父母后,众人围坐在饭桌旁。段南天看着段楚,眼中满是慈爱与关怀,说道:“楚儿,过去的几年你辛苦了。希望你以后在读书上有更好的精进,伯父在,还有你的兄弟们和林墨,大家都会支持你。”段楚感激地看着段南天,伯父多谢您这次回来的照顾,我以后定当不负爹娘和您的期望。” 堂兄段枫举起酒杯,说道:“来,让我们把碗里的酒水都端起来,祝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能心想事成,更上一层楼!”这位一向稳重平常的段枫也是做起了这般活跃氛围之举。众人纷纷响应,碗和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小小的屋内回荡。年夜饭上,几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佳肴,一边欢声笑语,分享着过去一年的趣事和对新一年的憧憬。堂弟段钦嘴里塞满了丸子,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人世间烟火气的饭菜太好吃了,我以后每年都要和楚哥一起过年!”
饭后,段南天让段楚带路去他父母的坟头那里,几人带着一些贡果,香烛纸钱往一个叫矛石山的地方前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也是终于到了埋葬段楚父母的地方。刚到不久,段南天看着自己亲弟弟和弟妹的坟墓,就觉着有些许的古怪,一团黑色的迷雾围绕在二人的坟墓周围,肉眼凡胎之人自是看不见的,此外,段南天还发现了一种名为幽蓝鬼火草的植物,这种草呢,是绝不会长在矛石山这种几乎全是石头的山上,然后眼前段楚爹娘的坟上生长着几株幽蓝鬼火草,这种草在夜间会闪烁出幽蓝色的微光,如同鬼火般摇曳。此草通常生长在阴气极重之处,而此坟本不该有这般邪异之物。其出现暗示着死者含冤而亡,冤气不散,才会也同样滋养出这等奇异花草。这时,段南天才知晓坟头里的两位亲人是被人陷害致死,心里越发有些恼怒,愤愤不平,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仔细想了想,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这事儿告诉给落魄少年段楚,只想身边这个小侄儿今天能开开心心的过个年,不让他再有多余的心事缠绕在其心坎,至于自己含冤而死的两位亲人,他段南天自然会去查个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们段氏一族并没有和任何人结仇,而且楚儿的爹娘皆是老实本分之人,也并不会去招惹他人而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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