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我心里那点坚持终究还是松动了,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鸡蛋羹,拿起外套出了门。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我却觉得自己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我来到卖虾的摊位前,咬咬牙,掏出一百块钱,买了虾。
旁边一位大姨见我这么大方,热情地招呼:
“姐欸,要不要买束花?不贵,才一块钱,清明给故人送束花,也是份心意。”我盯着那束花,花瓣鲜嫩,颜色娇艳,脑海里却全是妹妹的模样。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把花放下,拿起旁边两颗白菜,一起带回了家。
等我回到家,他们正围坐在桌子旁聊天,桌上的鸡蛋羹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我默默走进厨房,把肉和白菜洗净、切好,下锅翻炒。
很快,饭菜做好端上桌,青菜很快就被夹光了。
我盯着空盘子,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伸出去。
女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夹了一只虾放进我碗里:
“妈,你吃这个。”
我看着碗里的虾,只觉得嘴里缺牙的地方一阵刺痛。
这虾,我怎么咬得动呢?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虾放回了盘子里。
宋伯民看到这一幕,“哐”的一声把碗重重摔在桌上,满脸嫌恶:
“啧,看着你吃饭真倒胃口,这么矫情,夹给你还不吃?爱吃不吃!走,我带你们出去吃去!”
说完,他扯着女儿和儿子就往外走。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让人害怕。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不吃。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是不是因为牙齿掉了咬不动食物。
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对虾过敏,一口都不能吃。
4
看着桌子上没吃完的菜,我陷入了回忆。
很久以前,我被家里送去割礼,差点因此死掉。
是妹妹,拼了命把我送了出去。
那一天,是清明节,我逃了出去,后来妈妈告诉我妹妹死了。
当时我满心崩溃,自责不已,直到遇见了宋伯民。
那时的他,温柔体贴,细致的照顾着在痛苦里的我。
每次吃饭,他都记得我不爱吃的食物,绝不会让它们出现在餐桌上。
他善于交际,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旁人对他的夸赞,说他性格好、为人和善。
在知道我的家境后,他没有嫌弃,而是小心的呵护我。
所以我沦陷了,满心期许地以为,只要嫁给他,往后就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婚后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起初,我苦口婆心地劝他,希望他能别再去赌。
可他却对我拳打脚踢,每次争吵,他总是会重复那句话:
“这辈子除了你,还有谁会要你这个从那种落后地方逃出来的女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心存幻想,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一切都会好的。
我以为自己逃出了原生家庭的牢笼,可后脚却跳进了婚姻的坟墓。
当我意识到这一切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人生的大半辈子已经在痛苦中消磨殆尽。
可有时候,心底又会涌起一丝不甘,想着或许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想着这些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毫无察觉。
但宋伯民喝得大醉,把家里客厅都砸了。
儿子还在一旁喊着:“妈,我一身汗,你来给我擦擦。”
我疲惫醒来,满心都是对他们的失望,没有理会。
好不容易刚有了困意,宋伯民却又冲进房间扯我的衣服。
等他折腾够了,我又被他的呼噜声吵醒。
一声接着一声,吵得我再也睡不着。
我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就这样熬过了一整夜。
直到窗外的阳光刺进来,我才回过神。
不知从何时起,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习惯了宋伯民的呼噜声,习惯了他们对我的颐指气使与百般磋磨。
闻着满屋子刺鼻的酒味儿,我突然一阵恶心,内心的厌恶涌上心头。
我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把隔壁的杂物间收拾出来,抱起自己的被子搬了进去。
中午十二点,宋伯民刚醒就开始折腾:“我的钱包哪去了?谁拿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