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柳芸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抚过墨绿色旗袍上的绣纹。这件冯不凡送的礼物，她一直没舍得穿。镜中的女人身姿依旧窈窕，只是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她抿了抿唇膏，听见客厅传来开门声。
"老公，你看......"她转身时，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
郭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嗯，不错。"他低头解开领带，"晚上要见客户，不用等我吃饭。"
柳芸攥紧了手中的丝巾。茶几上那盒他昨天带回来的马卡龙还没拆封，包装上的缎带已经有些松了。
深夜的洗衣房里，柳芸机械地整理着衣物。一股甜腻的果香从西装内袋里飘出来——不是她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她颤抖着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林雪 市场部实习生】
下面用粉色荧光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浴室门被推开。郭鼎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妻子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那张名片。
"又加班？"柳芸的声音很轻。
郭鼎把毛巾甩在沙发上："义恒马上要高考了，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
柳芸的手指深深陷进沙发垫里。是啊，义恒要高考了。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她生疼。
书房里，冯不凡将照片一张张铺在桌上。每一张都记录着郭鼎和林雪的亲密瞬间。
"柳姨，您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少年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柳芸轻轻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儿子放在书桌上的模拟考试卷。"不凡，你不懂。义恒正在关键时期，我不能......"
"但您就这样委屈自己吗？"冯不凡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少年清澈的眼睛里盛满心疼，"至少让我帮您收集证据，等高考结束后......"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柳芸望着少年真挚的眼神，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郭亿恒月考结束后，一个加密U盘被放在柳芸的梳妆台上。里面是所有证据的备份，还有一段冯不凡录制的视频：
"柳姨，这些资料我会妥善保管。等义恒高考结束，您随时可以取用。"
柳芸将U盘锁进首饰盒最底层。镜中的女人眼角泛红，却挺直了脊背。为了儿子，她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放学时分，冯不凡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远远望着柳芸接儿子回家。风扬起她的发丝，露出颈间那枚小小的蓝宝石吊坠。
这一次，他愿意陪她一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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