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窗棂，林晓海听见门闩响动，赤脚蹦下炕沿："娘，是爹回来了！"林小竹正撅着屁股学青蛙跳，闻言歪着脑袋望向门帘，发梢还沾着猪尾巴的油星。
郭晓慧披着蓝布衫推开堂屋门，夜风裹着艾草香扑面而来。院墙根下黑影晃动，她压低嗓子："深更半夜的..."话音未落就被塞进个搪瓷盘，指尖沾了卤汁的咸香。四张条凳在月光下泛着枣木纹，像极了当年婚房里被抄走的那套家具。
"当心磕着门框。"林杰扛着最后一张条凳跨过门槛，后颈被蚊子叮出红疙瘩。林晓海猴似的窜过来，光脚丫在青砖地上印出梅花，"爹，肉呢？"炕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应和："揉~揉~"
郭晓慧拧亮煤油灯，火苗在搪瓷灯罩里跳着狐步舞。林小竹正啃着脚趾头，见父亲凑近便捏住鼻子："臭！"林杰哈了口气，酒气混着卤肉香在帐子里漫开，"小东西鼻子倒灵。"
铜盆在井台边撞出脆响。林晓海缩在炕角抹泪花，方才父亲那句"可曾问过太爷爷要不要吃肉"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郭晓慧绞着热毛巾过来，见丈夫赤脚泡在木盆里，脚底板还沾着胡同里的煤渣。
"往里去些。"林杰用脚趾戳了戳装睡的儿子。林小竹趁机钻进被窝，揪着兄长衣襟咯咯直笑。条凳在墙角投下斜影，窗纸外忽明忽暗的，像是谁举着灯笼在偷看。
夜风掀起门帘一角，郭晓慧望着堂屋那套老家具出神。当年抄家时砸碎太师椅的声响，与此刻丈夫擦拭条凳的动静重叠在一起。林杰忽然把闺女架在脖子上，在炕沿边学驴打转，惊得梁上老鼠窜过瓦缝。
暮色漫过窗棂，林晓海听见门闩响动，光脚蹦下炕沿："娘，是爹回来了！"林小竹正撅着屁股学青蛙跳，闻言歪着脑袋望向门帘，发梢还沾着猪尾巴的油星。郭晓慧披着蓝布衫推开堂屋门，夜风裹着艾草香扑面而来。
四张条凳在月光下泛着枣木纹，林杰后颈被蚊子叮出红疙瘩。林晓海猴似的窜过来，光脚丫在青砖地上印出梅花，"爹，肉呢？"炕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应和："揉~揉~"郭晓慧拧亮煤油灯，火苗在搪瓷灯罩里跳着狐步舞。
"当心磕着门框。"林杰扛着最后一张条凳跨过门槛，铜盆在井台边撞出脆响。林晓海缩在炕角抹泪花，方才父亲那句"可曾问过太爷爷要不要吃肉"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林小竹啃着脚趾头，见父亲凑近便捏住鼻子："臭！"林杰哈了口气，酒气混着卤肉香在帐子里漫开，"小东西鼻子倒灵。"突然被儿子泰山压顶般扑在肚子上，呛得他直翻白眼。
郭晓慧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打，林晓海泥鳅似的往被窝里钻："妹妹也闹腾呢！"林小竹见势不妙，骨碌碌滚到炕沿边装睡，睫毛却抖得像受惊的蝶。
煤油灯芯"啪"地爆出灯花，郭晓慧拍着丈夫后背嗔怪："多大个人了还跟崽子们疯。"指尖忽然触到他后腰的汗渍，慌忙缩回手。林杰趁机握住她手腕，掌心热得发烫。
"说说那套老家具。"郭晓慧抽回手，借着掖被角掩饰慌乱。林杰往她身边挪了挪："明朝的红木物件，搁二十年后能换三环两居室。"话音未落腰眼就被掐住，"又糊弄人！"
暗夜里布料窸窣作响，林杰刚摸到媳妇的衣带，突然浑身僵住。郭晓慧察觉异样，摸黑划亮火柴——只见丈夫保持着滑稽的姿势，裤腰带缠在手腕上打了死结。
"喝高了吧？"郭晓慧憋着笑替他解疙瘩。林杰臊得耳根发烫，索性裹着被子滚到炕沿："明儿还得去街道办报到，睡吧睡吧。"窗外野猫突然嚎春，惊飞了瓦缝里的蝙蝠。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