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畏。 ——21
谢梨见状，这才拿纸巾擦了擦手，将一沓文件放到了桌上：“这是一件恶鬼附身的案子。原本呢，只需要罚恶司在孽镜台清算一下，就能梳理出近年转化的恶鬼，根据名单排查，很快便能查出结果。但是，这次的案件却有些棘手。”
“这个恶鬼，不在近7年孽镜台清算的名录里。”祁棱道，“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一桩陈年旧案。”
“孽镜台每七年为一轮进行清算。”沈柯向文西棠解释，“根据‘四不四无’的原则量刑，将恶鬼送往地狱。”
“怎么，文小姐，你提前没有做好功课吗？这些问题还需要小沈向你解释？”谢梨锐利的目光盯着文西棠，像一只警惕的孔雀。
“我——”文西棠没法解释自己这两天因为喝酒和同学会，没有时间做功课，加上谢梨是罚恶司的领导，不能顶撞，所以只好垂下目光，像个犯了错的学生。
“小沈刚转化成阴差的时候，又努力又认真，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几千页的资料，他背得滚瓜烂熟。连射箭也是天天练习，生怕生疏。”谢梨将眼光转向沈柯，瞬间少了许多凌厉，多了几分欣赏，“如果不是因为升职，和他这样的搭档共事，真的很安心啊。”
祁棱在一旁笑道：“谢副司长，你这么看重沈柯，以后就多提拔提拔他啊，让他也去罚恶司任个一官半职的。”
谢梨翘起二郎腿，瞥了一眼祁棱：“祁公子，我要是有你们祁家的家世地位，我也想给我的朋友们多些照顾啊。小沈在你手底下这是第八年了吧，也没见你给他捞过什么好处啊？”
“我一个小小掌事，能干啥呀。只不过混日子罢了。”祁棱表面上笑意盈盈，手却默默攥紧。
“那这次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文西棠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翻着卷宗，心里大概有了个概念，便直截了当地问。
谢梨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案子上，嘴角微微扬起：“你们需要将恶鬼抓捕归案。”
“我们俩？”沈柯有些惊诧，“以往这类恶性案件，都起码会有增援，即便是两个老手，也未必能在恶鬼案里全身而退。棠棠只完成了一次任务，对武器的熟练程度也不高，我们两个人去抓恶鬼，难度也太大了吧？”
“怎么，还没行动先怕了？”谢梨听他一句句“棠棠”听得很不舒服，便故作惊讶道，“可你先前还说她聪明又有天赋，我以为肯定能圆满完成任务啊。”
“你——”沈柯瞪着她，剑眉都快拧成麻绳了。
“要是你觉得我这个安排不合理，你大可去向司长告状。”谢梨一双凤眼流转，“或者，你向我求求情，说不定我就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帮你一回。”
“不用了。”见沈柯脸色阴沉，文西棠看出了他的为难，道，“我会努力和沈柯配合，抓捕恶鬼的。两个人就两个人，你看1984年的案子里抓捕恶鬼也只有两个死神参与了呀。”说完拍了拍沈柯的背，“相信我，我很强的。”
看着文西棠故意露出的笑容，沈柯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危险性，只好挤出一个苦笑回应。
“还有我呢，我也能帮你们啊。”祁棱在一旁道。
谢梨冷笑了一声：“好啊，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一帆风顺。”说罢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文西棠一眼，“我男朋友在家等我，我先走了。”她脸上的笑有些深意，眼里的挑衅一闪而过。
门“咔哒”一声合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文西棠长吁了口气，道：“还好给我吃了解酒药，没让她看出来我喝了酒。”
“她看不出来也闻出来了。”祁棱吃了一粒葡萄，笑道，“要不然怎么对你那么大恶意啊，就是觉得你不专业呗。”
“这样吗？”文西棠也尝了尝葡萄，感觉清爽可口，“我还以为她是吃我的醋，不喜欢沈柯维护我呢。”
文西棠的直白，让沈柯和祁棱都愣了一下。
可她却毫不在意，笑道：“但她又说有男朋友，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我保证，以后再有这种场合，我绝对不喝酒！”
沈柯将手里的卷宗放下，叹了口气：“你知道恶鬼有多危险吗？就我们两个人，一旦失手，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你不知道。1984年那个案子，确实是两个死神就把恶鬼抓住了，但是其中一个死神失去了双眼，另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现在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文西棠收起笑意，低头道：“我确实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但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还没开始准备，就先畏怯，岂不是已经失败了？”她想了想，又抬起头，伸手抓住沈柯手，用力握了握，“怕什么，先干。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祁公子兜底吗？”
“喂，你们可真行啊。”祁棱在旁边插嘴道，“就因为我是你们直属领导，活该被你们坑？”说完又咂了咂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道，“不过你们俩的氛围怪怪的，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哎你说什么呢！”想起之前在车上那个吻，文西棠突然脸就红了，立马松开了手。
沈柯却坐在一旁，点了根烟，盯着茶几一言不发，一反常态地没有接祁棱的茬。
“你怎么了？”文西棠看着他状态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祁棱却示意她别再问了。
两个人安静地离开了沈柯家，并排在寂静的小区里走着。
“大半夜没人看见，我直接瞬移送你回家吧。”祁棱没有给文西棠反驳的机会，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倏地瞬间移动到了文西棠家楼下。
“呕”，文西棠胃里翻滚着晚餐和红酒，差点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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