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29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坐在周熠星的办公室里。
谈恋爱的时候，周熠星经常因为出警值班加班，而不得不拒绝和西棠的约会，虽然每次西棠都故作大方地说“工作重要”，但还是会有点失落。
所以办公室有时候也会成为他们的秘密约会点。
晚上值班不忙的时候，西棠会带着他爱喝的咖啡或者冰可乐，再买点平时他健身不会吃的小蛋糕，偷偷溜到他办公室里。连门卫都对她视若无睹，见怪不怪了，有时候甚至会给她留门。
而周熠星也会放下手里的案卷，陪她打打游戏，聊聊天，嘴上说着“影响减肥”，却还是因为可以吃到喜欢的甜食而开心。
顶着到处都是的摄像头偷偷接吻，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情趣。
那段时间的甜蜜，就好像两个结婚多年的小夫妻一般寻常。
但现在待在他的办公室，从坐到他身侧，到坐到他对面，身份也变成了事故目击者，面对这种落差，文西棠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周熠星的表情很是复杂，他的脸色铁青，眼眶微红，眉头紧紧拧起，盯着文西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沈柯本来打算陪文西棠一起做笔录，但周熠星却让他去门外等待，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显得气氛有些微妙。
在任何人眼里，此刻的文西棠都充满着疑点。她脖子上紫青的掐痕，披着的男士衬衫虽然遮住了一些，但胸口的点点血迹，细看也能看出来。但周熠星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了些车祸的事情。
在进行了一番正常笔录流程之后，周熠星丝毫没有让文西棠走的意思。他低头在案卷上写着什么，余光却瞥向她。
“周警官，问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终于，还是文西棠先开了口，她故作镇定地看向周熠星，却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
周熠星还是一脸严肃，他放下了笔，拿起手边的电子烟抽了一口，靠到了椅背上，目光却在上下打量，带着他职业的敏锐。
“现场的监控被破坏，视频只到车辆被撞的那一秒。而你和你的朋友刚好在监控里出现。随后监控视角就一片漆黑，直到我们到达现场。”周熠星吐出一叠烟圈，眼神锁定在西棠脸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丢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文西棠闻着烟雾里熟悉的葡萄味道，神色一凛，看着桌上的那串碧玉手串，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手串怎么在你这？”
周熠星偏着头，把玩着电子烟，脸色却仍旧阴沉：“你先回答一下为什么你的手串在案发现场吧。”
文西棠不想暴露信息，故意反问道：“你是交警，也要干刑警的活吗？”
周熠星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刚刚那个受害者是谁！”
文西棠皱了皱眉，眼神有些躲闪，只是沉默。
“你应该庆幸，是我先发现了你的手串，要不然你现在应该坐在刑警队的问询室里。”周熠星移开视线，低头抽了两口烟。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吗？”文西棠看着他强忍情绪的样子，自己虽然隐隐有些不忍，但还是故意挑衅道，“你拿走了手串，是破坏了现场，知法犯法啊。而且你现在一个人做笔录，真的符合流程吗？”
“你！”周熠星一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文西棠道，“你明知道我是在帮你，你的手串留在现场，监控视频又拍到你们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别说是嫌疑人，你有可能会被安上杀人犯的名头你知道吗？”
“杀人犯就杀人犯啊！”文西棠也“噌”地站了起来，瞪着他道，“你和我现在有任何关系吗？我需要你帮我？”
“因为我不相信你和我爸的死有关，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周熠星双眼通红，他死死抓着桌沿，有些无奈地叹了两口气，“我知道人死不能复活，但我不能让我爸死的不明不白。”
文西棠手上留下了红红的掐痕，看着周熠星几乎在崩溃的边缘，有一瞬间的心软，想说些软话安慰一下他，但突然他分手前对自己的冷暴力，背叛自己时的嘴脸，又再次在脑海里闪回，让她忍不住又冷了脸：“你作为一个警察，徇私枉法，破坏案发现场，私藏证据，还跟嫌疑人说这些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不会感激你的周熠星，因为我本来就和这个案子无关。”
说罢，文西棠走到了他身边，拿起桌上的手串想要带走。
但周熠星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你还想把手串交回刑警队？”文西棠冷哼一声，“但你怎么证明它是你从现场拿回来的？”
周熠星看着眼前的女人对自己冷嘲热讽，丝毫没有曾经的顺从和温柔，有些诧异又有些不知所措，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只好松了手：“那你能对你身上的血迹做解释吗？如果拿你的衣服回去查DNA——”
“这是我晚上杀鸡溅上的。”文西棠不为所动。
“那脖子上的伤呢？脖子上的伤怎么解释？”周熠星继续问。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文西棠立马接道，“我摔到的，有问题吗？”
“你骗鬼呢？摔到能摔出脖子上的掐痕？”周熠星也立马反驳，
“那你觉得是什么？”文西棠反问。
周熠星看着她冷漠的样子，狠狠锤了下桌子，心里懊恼却又强忍着怒意道：“就算我对不起你，我爸当初对你也是很好的吧？你就算念在他之前那么喜欢你的情分上，也起码给我提供点线索吧？我知道你在现场，肯定看到了什么，甚至可能见过凶手！”
文西棠慢慢将手串带回手上，抬头看着他冷笑道：“你爸对我好？你说的是明知道你出轨，却和你妈一起联合瞒着我，嘴上告诉我特别满意我，希望我做儿媳妇，私底下却帮你圆谎吗？是这种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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