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有人通知全体村民去村委会开会,不多时,办公室前面的空地上,就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
风翎也接到了通知,当他到达目的地时,听见村民们正在议论着自己。
“什么?风翎就是下一任雨师?这怎么可能?”
“雨师是一个令全村所有人都尊敬的职业,代表神界形象,怎么能让一个不祥之人担任呢?”
“对!让一个乞食长大的孤儿成为下一任雨师,就不怕别人耻笑?难道我堂堂雨落村真的无人了吗?”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十分恼恨。
风翎尴尬极了!
他从一旁走出来,表情严肃,态度真诚,向大家解释道:
“我也不想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看见双星交汇的事说了出来,让大家操心了。这是一个误会,就当他放了一个屁……不过,如果乡亲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化解这次危机。关于这场暴雨,我仔细研究过了,虽然它是近百年来最凶猛的一次,但只要大家听我的话,待在家里不出门。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雨落村一定会化险为夷!”
“骗子!什么双星交汇?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再说,你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小乞丐,身份低贱,有什么资格担任万人敬仰的雨师呢?还不快滚!”人群中有人怒骂。
“对!快滚!”
“恬不知耻的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这伙人根本不买账。
正当村民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杨村长来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有人冒充村长,发布了召开全体村民会议的通知!他皱着眉,用一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扫视了一下闹哄哄的现场。
众人停止了攻击,安静下来,看着德高望重的杨村长。
“都回去吧!雨师乃天选之人,受神指引,岂是我们凡人能掺和的?”
“天选之人?天会选一个孤儿当雨师?鬼才相信呢?”是一个怪怪的声音,似乎嗓子坏了一半。
“虽然风翎是孤儿,但他有成为雨师的资质和潜力,他的眼睛能看到风雨异象,只有他才能守护好雨落村!”
“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守护好雨落村的。”还是那个怪声音。
和杨村长唱反调的人,不止声音怪,行为也比较怪异,他的身上总是穿一件长长的黑袍,把头到脚都罩住,只留下两只眼睛,看上去很恐怖,由于他在村里有一些威望,大家都称他为袍爷。
袍爷十分仇贫,由于继承了祖上的遗产,成为一方财主,看不起贫穷的村民。
尤其对风翎,那个仇恨劲,恨不得一刀将他杀死!
“袍爷,你也是有威望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应该知道天意不可违,就不要在这里妄议老天了,这样影响不好,小心遭天罚!”杨村长好心劝道。
“老杨,你说他是天选之人,他就是天选之人了吗?难道你能代表天?你配吗?再说天能选人吗?”
“你……”杨村长被他气得吐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大家不要相信杨海平说的话,哪有什么神仙?长这么大,你们见过吗?传说中的雨师,又在哪里?全部都是鬼话!”
“不敬天,不敬神,必遭报应!乡亲们,大家都回去吧,小心惹祸上身!”
杨村长毕竟在村里深耕多年,威望比袍爷大得多。村民在心里权衡了利弊之后,很快,就散掉了一大半。
“大家不要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得问个清楚啊!本着对雨落村负责的态度,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一个孤儿能当令人敬仰的雨师吧!他又有何德何能呢?”
袍爷站在中间,挡住了剩下的村民。
“我们相信杨村长,相信风翎,风翎的眼睛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风雨异象,可以根据云层准确判断一场风暴的大小,难道这还不够吗?”一个村民大声反驳。
“这有什么用?雨师的职能是调和天气,使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村民安居乐业……”袍爷一顿怒吼,声音比村民更大。
“他的这些异能,就是捷径!就是资本!普通人要想成为雨师,没有天赋异禀,绝无可能!”另一个村民看不惯袍爷一副强词夺理的模样,也加入到了声讨的行列。
“农民就是农民,没一点见识!不听老年言,吃亏在眼前。以后被别人卖了,就知道后悔了!”袍爷看众村民不理他,只好丢下几句话就逃了。
没过多久,剩下的村民就全散了。
大雨终于来了。
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一直没停过。
整个天空黑沉黑沉的,里三层外三层,全部被雨水包围,雨像有人从天空泼下来一样。
房屋、山峰、田野、村道全部不见,雨落村变成了一个雨的世界!
村民都蜷缩在自己的家里,把门关得紧紧的。
尽管在下雨之前,杨村长做了宣传工作,号召大家不要怕,有风翎在,危机一定会消除。
但村民们的心里还是恐惧得要命,担心人和房屋会被雨水淹没。
也有人根本不相信风翎,他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偷偷跑上坪顶山。
坪顶山是除日月山之外的第二高山,就算把村庄全淹没了,坪顶山也会安然无恙,在这些人看来,这样至少可以捡到一条小命。
可奇怪的是,一面是滂沱大雨,昏天昏地的下个不停,一面村中的水位却并没有上升。
雨落村就像一个筛子,水根本积不起来,雨刚一落下来,就沉下去了,不见了。
村民们吊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来。
这时,家家户户里面传来了欢声笑语,一年到头,他们天天都在田间劳作,没有一天清闲过,而今天,终于有时间放松了。
他们在家载歌载舞,给孩子做好吃的,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仿佛要把屋外的雨水烧开,蒸发掉一样。
第四天,雨终于停了。
之前浮在上空的云雾不见了。此刻,头顶是一片蔚蓝,几朵白云飘在天边,无数赤色的阳光投射下来,把整个雨落村装饰得金碧辉煌。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冲出自己的家门,大声呼喊:
“雨停了!雨落村得救了!”
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全出来了,村民们全都欢天喜地的。
“这场灾难不过如此!这几天我家三伢子还长了瞟……”
“都是风翎的功劳,没有他镇住这场暴风雨,咱们村肯定完蛋了!”
“看来,下一任雨师非他莫属了!”
那几个偷偷上坪顶山的人,由于找不到山洞,只能躲在宽阔重叠的树叶下避雨。
雨下得太大了,雨水不但攻破了树叶,还穿透了斗笠和蓑衣,结果他们个个淋得像一只落水鸡,冷得牙齿上下直打颤,咯咯作响。
回到家,一个一个全病倒了。
那么这场暴雨是怎么停的?难道真是风翎的功劳?
当然是!
原来在暴雨到来之前,风翎就一直站在村庄的中心,忽然,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不停地往上长,直逼苍穹。
整个雨落村,只有他一个人,矗立在雨天之下,他的身体,像一座高山,巍峨而挺拔。
起先,天顶像烂了一样,雨水一大片一大片直往下掉,风翎脱掉身上的五色大褂,用身体塞住那个缺口,可缺口太大,不起一点作用,雨水仍然一大片一大片往下掉。
后来,风翎想到了什么,一把拿起脱下的五色大褂,展开,这能有多大?哪能堵得住天空这偌大的缺口?
但风翎顾不了那么多,举起就往缺口处塞,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褂上的太极图突然一声鸣叫,接着发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那些金光织成了一把天伞,大得没有边际,竟然将缺口全部堵住了!
只有在天伞被风吹得摆动扬起时,才有一部分雨水飘进风翎的身体。
虽然缺口堵住了,但天伞的重量全部压在风翎的身上,不时有雨水流遍全身。
他脚手冰凉,身体冰凉,头昏脑胀,咳嗽不止,体力渐渐不支。
有几次,风翎感到特别难受,很想放弃,但他咬紧牙关,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又坚持了下来。
就在雨彻底停下来的那一刻,风翎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袭来,他站立不稳,整个人躺着浮在半空,接着就被送到一处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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