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女人缘

蚕茧人从地上爬起,似乎极为愤怒,肚子一鼓一鼓,咕咕怪叫声响动,身上几枚尖刺竟硬生生被逼脱落,状若癫狂朝廖小琴狠扑过去。

廖小琴俏脸冷冽,丝毫不惧,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掏出了一枚玉佩,举在身前。

玉佩泛着幽幽的光芒,在黑暗的涵洞中显得极为刺眼。

一股古怪的味道从玉佩中传来,强烈刺激着鼻腔。

我们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让人震惊的是,蚕茧人不知是见到了泛光的玉佩,还是闻到了那股古怪的味道,竟然停住了脚步。

廖小琴手拿着玉佩,大踏步向前。

对方不断往后退,没一会儿就退到了青铜门之处。

廖小琴嘴里大喝了一声。

“刜!!!”

此语古音古韵,极具爆破力,像是来自远古时期的某种号令。

传入耳之后,我身躯竟然没来由一震。

蚕茧人听到声音,像受了惊吓的狗,立马转身,疯了一般钻出了半扇青铜门。

廖小琴一瞅,脸色陡变,第一时间将青铜门给关了。

“咔哒!”

卡扣机关从后面锁死。

她转头对我们说:“快走!”

“砰!砰!砰!”

蚕茧人好似反应过来,砸青铜门的声音密集传来。

我见廖小琴神态极度紧张,压根不敢怠慢,赶紧背起已经晕了的董胖子,朝涵洞深处狂奔,一边跑一边喘着大粗气问她。

“你对付不了它?”

“我不是神!”

“可刚才它好像很怕你!”

“狐假虎威而已!”

“借哪条老虎的威?”

“你屁话真多!信不信我缝起你的嘴?!”

“......”

涵洞呈上坡状。

足足疯跑了二十多分钟,也不见对方追来,我几乎快要累瘫了,想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廖小琴见状,狠踹了我一脚。

“废物!跑这么点就受不了,出去别说我教出来的!”

“要不......你背两百斤的胖子,试一试?”

不只是胖子体重的问题。

自下墓以来,我就没休息过,连破几个大机关,又在黑石棺处被蚕茧人锤了一顿,心理、生理都已达到了极限。

“谁生的谁养!哪个叫你带他进来?”尔后,廖小琴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小瑶:“丫头,你也让这小子背你出去!”

小瑶闻言,忙不迭地摆手。

“姐姐,我不用!”

我懒得再理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咬牙往前跑。

又过了十来分钟,众人到达一片潮湿之处,斜上方有一个口子,还有恶臭的脏水渗下来。

廖小琴用探照灯给我们指了一下方向。

“从这里爬上去!西南角有一个洞口,出了洞口会见到积尸潭,游出去!”

我顿时停下了脚步。

“养灵语虿的积尸潭?!”

“对!”

见我神色惊骇,廖小琴满脸无语。

“现在是大冬天,灵语虿休眠,不会有危险!”

我不再多问,赶紧往上爬。

一到西南角洞口,差点把我给熏晕了。

洞口处全是茂密的杂草灌木,裹得严严实实。

若从外面看,压根无法发现这里竟会有一个口子存在。

抬手扒拉开茂密的杂草灌木,眼前是一汪深绿色的潭水,上面还漂浮着不少动物半腐烂的尸体,苍蝇乱飞,四周死气沉沉。

小瑶一瞅见这情景,顿时捂住肚子,趴地面哇哇吐了。

“啪!啪!”

我俩屁股各挨了一脚。

廖小琴直接将我们给踹下了积尸潭。

“敢下墓,你们还恶心这个?!”

她也下了水。

我只得将董胖子身子往后仰,箍住他的脖子,强忍心中极度不适,往前游去。

最初水不算深,只能淹到脖子,我脚踩着潭底走,可时不时会踩到骸骨,有一次脚尖正好戳到了一颗头颅的牙齿里面,像是被它给咬住了脚,吓得我浑身发颤,干脆拉几把倒,也别省力了,直接往外浮水游。

潭水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

我们在黑暗中扑棱了好久,才上了岸。

岸上为一个墓下天然空间。

廖小琴只允许我们喘匀气,接着又像地主鞭笞长工一样,逼我们走。

在下面转来转去四十来分钟,我们终于从一处新盗洞出了墓,见到了外面的月亮。

之前我下墓的时候为晚上,现在还是晚上,证明在里面足足待了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累瘫在地。

廖小琴仰头望着天空,喘着大粗气,胸口起伏,格格直笑。

“活着真好!”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她。

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董胖子脸色已经发青,一副快要挂了的模样。

仅仅歇了几分钟。

我们强咬着牙下山。

路上,小瑶见我实在太辛苦,主动替我背了一段,可把小丫头给累坏了。

我没让她再接手,将体力发挥到极限,硬是将董胖子背到了山下的镇子。

大家身上全臭得不行。

眼瞅前面有一条河,旁边还有一户农家,墙壁晾衣杆上还挂着未收的衣服。

廖小琴表示必须洗一下身子,直接跳下了河,吩咐我去偷衣服过来换。

小瑶说:“还是我来吧!”

她乘着夜色,身躯犹如狸猫,往农户家去了。

廖小琴在河里搓揉着一头长发。

“她是彩门姑娘?”

我点了点头。

“对!在昌市我让她扮过你,结果也被江盛二给逮来了。”

她嘻嘻直笑。

“你小子女人缘好像很不错啊,短短时间又徐清果又季小瑶的,要不抓紧时间生一个小的出来,让我来替你带着?”

我回了一句。

“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改嫁吧!”

廖小琴闻言,捡起河里的鹅卵石就准备砸我,瞅见小瑶已偷了几件衣服回来,才忿忿地停了手。

我赶紧洗完,又给董胖子身上擦洗干净,两人都换上了衣服。

她们洗身子不让看,把我赶到一边去了。

我见董胖子嘴里又开始往外呕血,心中着急,催促了她们好几次。

结果,她们非但没理我,边洗身子边天南地北聊天,还格格笑。

我气得不行,捡起一块大石头,往河里砸去。

“完蛋娘们!洗秃噜皮了都!”

这一下,她们加快了速度,两分钟之后就上了岸。

廖小琴神色愠怒,手指着我。

“几天不见,脾气见涨,是不是皮痒了?”

我没工夫搭理她,背起董胖子,就往镇里跑。

廖小琴在后面来了一句。

“肋骨裂了而已,没伤到内脏,呕血是口鼻淤血,死不了!”

她是懂一点医术的,当年中了灵语虿,还自己调药来压制毒素。

我转头问:“你怎么不早说?”

廖小琴撩了一下头发,嘴角上扬,不屑地切了一句。

“我就想累死你!”

我:“......”

来到镇上卫生院,大晚上只有一位老中医在值班。

当年乡镇卫生院几乎是瘫痪一般的存在,什么X光、B超、验血,一概都没有。

不过,老中医的经验还挺丰富的,摸了几下董胖子,答案与廖小琴的判断差不多,肋骨裂了三根,口鼻瘀伤,外加受撞击之后导致轻微脑震荡。

“骨头没有移位,也没什么好处理的,让它们自己长好就行,记得不要剧烈运动,咳嗽时尽量摁住胸口。”

老中医开了几盒内服的云南白药,挥了挥手,打发我们走。

我有一些担心。

“医生,他什么时候醒呢?”

老中医闻言,推了一推眼镜,想了老半天。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生命体征好着呢,我也没办法让他醒。”

廖小琴走了过去。

“啪!”

一大耳刮子狠抽在董胖子脸上。

董胖子嘴里嗷叫一声,从检查床上起身,可能肋骨牵扯的太疼,手捂住胸口,铜锣眼瞪老大,完全讲不出话来。

廖小琴转头冲老中医笑了笑。

“医生,这办法怎么样?”

老中医:“......”

从卫生院出来,外面天色已亮,我们见有去城里拉货的农用车,搭便车进了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我长松了一口气,只喝了两口水,转身便来到了廖小琴的房间。

“嫂子,金蚕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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