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枫从床上翻身而起,“做个什么梦?”
在这玄真观里,瓦片漏雨的频率比那筛子筛面还勤快。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就好像老天爷在跟这道观过不去似的。古枫蹲在功德箱上,两条小腿晃悠着,手里捧着供果,吭哧吭哧地啃着,那模样就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饿鬼。他一边啃,一边抬眼瞅瞅这破道观,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师父一天到晚都穿着三条亵裤。你瞧,这风一吹,师父那破道袍呼啦啦地飘起来,活脱脱就像一只炸了毛的锦鸡,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兔崽子!那是给三清上供的,你个小王八蛋,赶紧给我下来!”突然,一声暴喝从偏殿传来。古枫抬眼一瞧,只见自家师父提着裤腰,像个疯子似的从偏殿冲了出来。那模样,就好像裤子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古枫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偷吃供果的事儿被师父发现了。可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冲着师父做了个鬼脸,继续啃他的供果。
师父跑得太急,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蛤蟆晒肚。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那姿势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古枫瞅准了这个机会,眼睛滴溜一转,就跟个狡猾的小狐狸似的,把啃剩的果核朝着师父张大的嘴里精准地投了过去。那果核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嗖”的一下飞进了师父的嘴里。
“咳咳……混账玩意儿!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师父吐出果核,气得满脸通红,就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他袖子一甩,突然从袖中飞出一张黄符,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为师的地煞符,今天非得治治你这小混蛋!”
古枫一看这架势,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脑袋就开始鼠窜。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心里想着:“这老东西,平时看着不靠谱,没想到真会来真的。”可他跑着跑着,却发现那符纸飘飘悠悠地,像个喝醉了酒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贴在了功德箱上。古枫一愣,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功德箱。
就在这时,箱底爬出一只肥硕的老鼠。那老鼠胖得像个小山包,走路都一摇一摆的。它刚探出头,就“吱”的一声,瞬间炸成了一团火球。一时间,焦香弥漫开来,那味道,就像在烤一只香喷喷的乳鸽。古枫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只被炸成火球的老鼠。
“哼,这叫烤鼠迎宾符,当年龙虎山天师吃了都说好!”师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说道。那表情,就好像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一样。古枫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就吹吧你,还龙虎山天师,我看你就是个老骗子。”
“师父……”古枫盯着冒烟的功德箱,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您上个月偷吃贡品,是不是把三清像转过去,怕他们瞧见啊?”
“放屁!”师父一听这话,脸涨得更红了,就像被人打了两拳似的,“那是方便他们看后山风景,你懂个屁!”
就在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雨幕里忽然传来了马蹄声。那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由远及近,就像一阵急促的鼓点。师父脸色骤变,就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拎起古枫的后颈,就像拎着一只小鸡崽儿似的,往神像后塞。
古枫脑袋卡在送子娘娘的臂弯里,疼得他直咧嘴。他心里那个气啊,想着:“这老东西,下手也太狠了吧。”他刚想挣扎,就瞥见师父往脸上抹香灰。那动作快得像一阵风,眨眼间,师父就变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乞丐。古枫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佩服:“这老东西,还真有两下子。”
“军爷行行好……”师父颤巍巍地举起豁口碗,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贫道三天没……”
“滚开!”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马鞭“嗖”的一声抽碎了破碗。官兵指着神像,大声喝问:“可曾见过七岁男童?左眼有疤的重瞳妖孽!”
古枫浑身一颤,心里害怕极了。他紧紧地贴着神像,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送子娘娘的玉手突然“咔嗒”转动。古枫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掉进了漆黑暗道。他嘴里还叼着半块霉供饼,那味道,又酸又臭,差点没把他给熏晕过去。
跌进密室的那一刻,古枫隐约听见师父的惨叫和官兵的怒吼混作一团。他心里一紧,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他想爬出去,可密室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找不到出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枫终于从狗洞爬回了前殿。他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子似的。他抬头一看,只见功德箱上钉着一支羽箭,箭尾系着一块染血的破布。古枫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双手,展开那块破布,只见上面是师父歪歪扭扭的遗书:“乖徒儿,为师去云游啦!米缸下埋着《人皇经》,茅坑石板刻着《地煞符》,至于《天罡步》……嘿嘿,你每天挑水的青石阶就是!”
古枫看完遗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些秘籍,为你报仇的!”他转身扒开米缸,结果窜出三只耗子,嘴里叼着经书残页。古枫眼睛都红了,像个疯子似的追了出去。
追到后院时,古枫看见老槐树下隆起一座新坟,碑上潦草刻着“玄真观主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挖坟者羊伟三年”。古枫看着这行小字,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一个七岁的孩童,虽然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他信了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怀里的青玉葫芦突然发烫。古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碑文竟变成“快去后山找为师私藏的酱肘子”。古枫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想着:“这师父,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的酱肘子。”
多年后古枫才懂,那日官兵搜山时,老道正躲在坟里啃烧鸡。而所谓密室机关,不过是送子娘娘年久失修掉了胳膊。但此刻的他只是抹着泪,对着新坟发誓:“师父,我定会学全三本秘籍……”
话音未落,坟头突然炸响一个臭屁。那声音又响又臭,就像一颗炸弹在耳边爆炸。古枫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栽进了泥坑。他从泥坑里爬起来,满脸都是泥水,听见地底传来闷吼:“他娘的!地瓜吃多了!”
雨停了,阳光洒在道观残破的飞檐上。两只乌鸦为抢供果大打出手,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互不相让。古枫攥着半本《人皇经》,上面沾着可疑的油渍。他不知道,这经书最后一页的食谱里,藏着前朝玉玺的锻铸法门。他只是紧紧地攥着书,心里想着:“师父,你等着,我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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