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神蝶的翅膀割破雨幕时,江照雪闻到了焦糊的星屑味。那些蓝紫色的蝶翼边缘流转着弑神书残页的墨纹,每振翅一次,就在空中刻下句扭曲的天规。撑青伞的女子指尖勾着命理线,将漫天蝶群织成网:
"江大夫若肯交出那兔子,雷部许你重列仙班。"
"重列仙班?"
江照雪冷笑,腕间的桃花烙渗出金红血珠,凝成柄细刃,"不如先说说,三百年前你们如何剖开我的神魂喂给弑神书?"
血刃劈开蝶网的刹那,记忆残片如潮涌现:
实验室的玻璃舱内浸泡着三十三具她的克隆体,每具心口都嵌着枚玉兔形状的芯片。雷部神将举起激光笔,在实验日志上批注:【星胎母体第99次人格清洗完成】。
雷部实验档案·绝密:
弑神书需寄生在因果律异常体,江照雪九世轮回皆为培养皿。
兔妖的第三尾突然暴长,星铁锁链绞碎三只机械药使。它吞食的弑神书残页在喉间凝成肉瘤,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金属刮擦声:"药匣......针......是诱饵......"
青衣女子手中的药匣突然炸开,本该存放银针的凹槽里蜷缩着只未睁眼的玉兔胚胎。胚胎额间的星纹裂开缝隙,露出半枚焦黑指印——与江照雪前世记忆中的银河星君指痕严丝合缝。
"这是你的孩子。"女子伞面浮现全息投影,画面中江照雪抱着婴儿,肚脐连着星屑凝成的脐带,"或者说,是星君与你共同孕育的......"
"砰!"
兔妖的利爪贯穿女子胸口,扯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团跳动的数据流。青衣女子的身体开始像素化,声音却愈发清晰:"忘了说,我是你第七世剥离的'医者仁心',现在......该归位了。"
因果律医师守则:
仁心为锁,杀意为钥,二者相合可逆天命。
弑神书残页突然从江照雪腕间跃起,书页边缘的肉芽扎入她太阳穴:
"杀了它!否则你永远见不到那个孩子!"剧痛中,她看到兔妖脊背的星茧完全裂开,噬神蝶群聚成巨刃劈向自己。
因果律银针脱手而出,却在半途被星铁锁链缠住。兔妖赤瞳流出血泪:"你早该动手......就像前世那样......"
针尖没入星茧的瞬间,时空坍缩成万花筒。江照雪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高举手弩,箭尖对准银河星君怀中的玉兔。而此刻的兔妖与彼时的玉兔,爪心都有同样的仙丹药渣。
"不是......这样的......"她嘶吼着扯断弑神书的肉芽,桃花烙的血刃刺入自己心口。剧痛唤醒了更深的记忆——当年那一箭,射穿的其实是星君用来囚禁天帝分魂的玉兔容器。
噬神蝶刃在刺入她咽喉前溃散成星尘。青衣女子彻底消散,留下一枚刻着"仁"字的芯片嵌入桃花烙。兔妖踉跄着跪倒,第三尾锁链突然绷直,指向夜空某处:
"星君......在哭......"
月宫监控日志·异常片段:
银河系γ区检测到类星体异常波动,波形与银河星君焚天时的能量谱一致。
江照雪抹去嘴角血渍,从兔妖尾尖摘下块带血的鳞片。那根本不是星铁,而是银河星君的逆鳞,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诗:
【阿照,玉兔死则天帝生】。
街角的糖画摊突然亮起灯。白须老翁用饴糖拉出个扭曲的星际坐标,糖丝在雨中凝成句谶语:"欲医三界,先食己心。"
兔妖忽然一口咬住她染血的手腕,喉间肉瘤吐出张残破的产检报告:
【母体:江照雪(第100代克隆体)
胚胎状态:星胎融合度99%
异常警告:检测到弑神书寄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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