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在野外，有人冷不丁问你：“我长得像人吗？”你可千万要警醒，千万别贸然回答，否则，你极有可能追悔莫及。而我，张楚一，就曾有过这般刻骨铭心的恐怖经历……
我今年 18 岁，是一名大一学生。那件事，已然过去好些年了，回想起来，却仍如昨日般清晰。记得那是 1995 年，我们家住在豫城的一个小村子里。那时，交通极为不便，村子的经济发展严重滞后，各方面条件都颇为简陋。
我的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在矿上从事开石头的工作，却不幸遭遇意外，被石头砸伤，最终抢救无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母亲年纪尚轻，在我外婆的劝说下，无奈改嫁。而我，便由身为半吊子风水先生的爷爷抚养长大。当时，家里的钱大多都用在购买粮油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给我买零食。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但好在有爷爷的悉心照料，我倒也从未饿过肚子。
那是我小学三年级的一个暑假，隔壁村子有人要下葬，爷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只留我一人在家。
傍晚时分，家里来了个小伙伴，是邻居家的孩子王杰。他是个小胖子，留着平头，脸上的肉嘟嘟的，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细缝。他上身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 T 恤，下身搭配着牛仔马裤，脚上还踩着一双崭新的回力鞋。他家可是村里的养鸡大户，生活优渥，从小就锦衣玉食，就他这身行头，村里没几个孩子能比得上。我和他关系特别铁，因为他家养鸡，我便亲昵地喊他“鸡哥”。鸡哥比我高一个年级，在学校里，要是有人欺负我，他总会挺身而出，帮我出头。
此时，我瞧着天色渐晚，而且看这天气，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爷爷临走前可是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去后山。
“鸡哥，要不今天别去了吧！天太晚了，我有点害怕。”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天，对鸡哥说道。
“我昨天偷拿了我爸的捕兽夹放在山上，说不定能抓到野鸡野兔啥的呢！走吧，很快就回来。”鸡哥兴致勃勃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跟着鸡哥一同向后山走去。
等我们赶到后山时，风已经呼呼地刮起来了。鸡哥经常偷拿他爸的兽夹，还带着我一起去下夹子，他身强体壮，对这事儿又轻车熟路，一下子就钻进了林子深处。而我呢，打小就胆小，身子骨也弱，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鸡哥身后。走着走着，周围不知何时飘来了淡淡的雾气。刚开始，我没太在意，可随着雾气越来越浓，我心里的恐惧也渐渐蔓延开来。
“鸡哥，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朝着林子里大声呼喊，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鸡哥……鸡哥？”我又喊了几声，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恐惧的感觉愈发强烈。
我胆战心惊地往林子里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鸡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没人应答。山里的风越刮越大，风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骚味。
就在这时，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心中一喜，以为是鸡哥，一边小跑一边喊道：“鸡哥，快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可跑着跑着，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看这背影，根本不是鸡哥。那道身影，背佝偻着，像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太太。
“这不是鸡哥！”我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随着我离那身影越来越近，那股骚味愈发浓烈，熏得我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等我走到它身后时，它缓缓地转过了头。
看到它脸的瞬间，我“哇”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一屁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双腿不受控制地蹬着地面，身体本能地往后退。
那是一张形如枯柴的脸，头上顶着一头凌乱的白发，两只耳朵尖尖地竖着，上嘴唇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活生生把嘴唇分成了两瓣。
“你……你是人是鬼！”我带着哭腔，颤抖地问道。
它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缓缓地朝我走来，那笑容在这幽黑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瘆人。“小家伙，你看我长得像人吗？”一道尖细而苍老的声音从它口中传出。
我慌乱中看了看它的双脚，发现是紧紧贴着地面的。我之前看过不少鬼故事，里面都说鬼的脚是不沾地的，于是战战兢兢地回答：“人……人吧！”
它听了我的回答，似乎变得更加兴奋，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
“轰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它的双眼竟在雨夜里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看上去恐怖至极。这突如其来的雷声似乎也把它吓了一跳，它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是因为雨下得太大，还是那道惊雷的缘故，那股刺鼻的骚味竟然变淡了。
我趁机猛地爬起来，像发了疯似的，拼了命地往后跑。
可它反应过来后，依旧对我穷追不舍。无论我跑得多么拼命，始终无法拉开与它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我和鸡哥一起埋在不远处的捕兽夹，于是急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它还是紧紧跟在我身后，嘴里不停地发出瘆人的笑声。
“啊！”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边跑边扭头看去，果然，它被捕兽夹夹住了！
我瞅准这个机会，头也不回地往山下狂奔。临近村口时，我看到鸡哥正和他妈妈李婶，还有我爷爷一起站在村口，他们撑着伞，一脸焦急。
“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爷爷的训斥声传来，可我此时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根本没心思听爷爷的话。见到爷爷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小一啊，可把我们担心死了。王杰说你跟他去山上了，他看快下雨了，就想着带你一起回家，结果没找到你，他以为你先回来了，所以就一个人下山了。雨这么大，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回去吧，我们也回去。”李婶说道。
回到家后，爷爷用洋瓷盆接了一盆水，帮我擦身子。擦着擦着，爷爷不停地凑到我身上闻。
“咋了爷爷！”我好奇地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尿裤子了，身上一股子骚味！”爷爷皱着眉头说道。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奇怪的是，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到。擦完身子，爷爷就去做饭了。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
就在这时，爷爷养的大黑狗突然在门外汪汪汪地叫了起来，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我大声问道，门外却没有人应答。可敲门声停了没多久，又“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谁啊？”我怀着一丝好奇，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瞬间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小家伙，你看我长得像人吗？渍渍渍！”它嘴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哂笑，竟然是刚刚在山上碰到的那个诡异东西！
“去你妈的，老子看你像个畜生！灶王爷正在我们家吃饭呢，赶紧给老子滚！”爷爷不知何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对着它破口大骂。
它抬头看了看我们家烟囱正冒着的炊烟，似乎被爷爷的话给镇住了，带着几分忌惮，缓缓向后退去，最终消失在了雨夜里。
等它走后，爷爷“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臭小子，你在山上到底干嘛了，一个字都不许漏，全给我老实交代！”爷爷一脸严肃，我从未见过爷爷如此模样，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得不轻。
“我……我在山上迷路了。然后就碰到了刚刚那个人，他问我他长得像不像人。我……我就说像人！”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爷爷听到我的话，老泪纵横，猛地一拍双腿，绝望地喊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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