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狸子精的声音在院子里不停回荡,而爷爷此刻却不知去向,听不到爷爷的声音,我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
“小家伙你藏哪啦?我怎么闻不到你呀~”
我清晰地听到它四处乱嗅的声音,只能紧闭双眼,一动不敢动,心脏“扑咚扑咚”剧烈跳动着。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没了它的声响,难道它走了?我缓缓睁开眼睛,透过衣柜的缝隙,紧紧盯着那扇门。
“乖孙,我是爷爷啊!那妖怪被爷爷赶跑了,你快出来吧!”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可一听是爷爷,我连忙起身准备出去。
然而,就在起身的瞬间,我察觉到一丝异样。“乖孙”?爷爷从来不会这么称呼我。就在我满心疑惑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正一步一步朝我这边靠近。
“原来在这里啊,啧啧啧~”
完了,这根本不是爷爷!我刚才发出的声响被它听到了!
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汪~汪~”
院里的大黑狗突然狂叫起来,那脚步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紧接着,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撕扯声,仅仅片刻,便只剩下大黑狗凄惨的哀嚎。
那令人胆寒的脚步声再次清晰地传入耳中,它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下一秒它就要推开柜门了!
“孽畜,显形!”
就在我觉得在劫难逃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诡道人的怒喝。
“诸天星辰现,明月照我心。南方翼火蛇,速速上我身!”
随后,院子里便响起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我躲在衣柜里,大气都不敢出,不知何时,竟在极度的惊吓中昏睡过去……
“楚一,楚一!”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爷爷,他一把将我从衣柜里抱了出来。这时我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推开门,我看到院子里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地有几摊血迹,还有几张扯烂的动物皮毛。大黑狗躺在地上,身上布满了一道道血淋淋的爪印。不远处,诡道人浑身是血,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楚一别怕,那个畜生被你师傅打跑了!”
“哎我说,你爷俩能不能管管我老道的死活!道爷跟那东西大战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喝上!”
爷爷赶忙过去,扶起诡道人,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
“爷爷,你昨晚去哪了?”我满心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爷爷回答,诡道人抢先开了口。
“忘了跟你们说了,狸子尿有致幻的作用,我过来的时候,你爷爷正在门口呼呼大睡呢!”
说完,诡道人端起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
“诡道长,真是多谢您救了楚一啊。日后我一定让这孩子好好报答您。那畜生是不是已经死了?”爷爷似乎仍心有余悸。
“死?你也太高看道爷我了,那只狸子精有些年头了,整整披了十五张皮,一张皮就代表一条人命啊!我老道拼尽一生的道行,才扒了它九层皮。要不是天亮了,我还真拿它没办法!真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之地,竟出了这么个祸害!”诡道人满脸不可思议,显然,这件事颇为棘手。
“不过楚一既然是我徒弟,我定会保他平安无事!”
诡道人随后这句话,让爷爷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喜色。
中午,爷爷杀了一只鸡,好好款待了诡道人一番。没想到这老道行事颇为随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全颠覆了我对修道之人的固有认知。
吃饭的时候,诡道人四处打量我家,最后目光停留在我家的中堂下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个香案,每逢初一十五,爷爷都会让我去磕头。
“老张啊,你还搞女人行当啊?”
爷爷听后一愣,满脸疑惑,不知他所指何事。
诡道人撇了撇条几上香炉里插着的六根香。
爷爷见状,似乎不太想解释,一个劲地给诡道人敬酒,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诡道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主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看着有些猥琐,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小子,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姑娘没?”
“啊?啊……没!”
小时候脸皮薄,被他这么一问,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哈哈哈哈,说你两句还脸红了!”
他这一问,连爷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你爷俩哪都别去,那只狸子精短时间内不敢再来。还有,楚一啊。你如今也算是入了道门,以后每天都要去观里上香,记住了没?我回观里查查,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我这倒霉徒儿渡过此劫!”
答应了诡道人后不久,他便离开了。诡道人走后,爷爷把院子里那几张皮毛拿出去烧了。大黑狗经过几天的调养,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有人路过时,还会汪汪叫两声。
此后,我便按照诡道人的嘱咐,每天都去观里上香。诡道人每天都会让我看一些书籍,上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奇闻怪事。不过,他却一直没教我任何法术。他说修习诡门术法需要通阴避阳,而我身子骨本就虚弱,贸然修炼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过,他给了我两本书,让我熟读,一本是经书,另一本是关于奇门方面的内容。还叮嘱我每年都要到莲花台沐浴一次,等年满十八岁才能开始正式修习。
这天一大早,我像往常一样去观里上香。刚出村口就闻到一股尿骚,味,我们村的孩子都喜欢在这附近撒尿,我自己也不例外,所以没太在意。
刚出村口没多久,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鸡哥!
我心中十分诧异,上次出事后,邻居们都有所耳闻,李婶更是吓得当天就把鸡哥送到了娘家。今天他怎么回来了?怀着满心好奇,我走上前去。
“鸡哥!你咋回来啦?”
“是楚一啊,没事,我想家了就回来了!你这是上哪去啊?”鸡哥不知是不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以往说话总是笑眯眯的,今天却表情严肃,看着我的时候,眼珠子还滴溜溜地直转。
“噢,我去观里上香。你要不要一起去,那儿可好玩了!”
鸡哥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可到了观门口,鸡哥却突然停住脚步,一动不动,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死死地盯着观里的泥塑。
“咋啦?你还怕这个啊?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鸡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被一尊泥塑吓得不敢动弹。
“我……我能进去吗?”鸡哥依旧面无表情。
我愣了一下。
“当然能啊?为什么不能,哎呀来吧!”
说着,我一把将鸡哥拉进观里。起初,鸡哥还惊慌地打量着观里的四周,可当他看到香案上的贡品时,双眼瞬间闪过一抹狂热。
“哎,哎!看啥呢!师傅说了,这上面的贡品不能随便吃的,你就忍忍吧!等回去了我把我的麦芽糖给你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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