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将第四界的天空撕成蛛网状，江无尘踩着晶体化的骸骨前行。每具骸骨颈间都挂着青铜钥匙，那些钥匙在月光下拼成巨大的星图，指向悬浮在裂谷中央的青铜巨树。
"第一千三百步。"星陨剑灵突然开口，"哥哥，这些骸骨的心跳频率和你完全相同。"
江无尘蹲身轻触骸骨胸腔，磷火中浮现记忆残片——青州城破庙里，白璃将最后半条烤鱼推到他面前："本君不饿。"
"小心！"江月儿剑锋横扫，击碎从地底钻出的触手。那些黏液包裹的触须末端，赫然是白璃的耳朵、爪子、甚至半截尾巴。
巳时二刻，往生殿。
青铜树根缠绕的祭坛上，白璃的九尾被钉在星轨图中。第四界之主的面容隐在兜帽下，指尖缠绕着从她眉心抽出的记忆丝线："你的小仙童正在赶来送死。"
狐尾突然暴长，刺穿十二重结界。白璃染血的獠牙咬住对方手腕："你根本不懂何为羁绊。"
"哦？"第四界之主掀开兜帽，露出与江无尘一模一样的脸，"那九千九百九十八次轮回里，你每次都会说这句话。"
虚空裂开万界沙盘，每个格子里都是正在厮杀的白璃与江无尘。有的世界白璃化作剑灵，有的世界江无尘堕入魔道，还有的世界他们正在亲吻。
未时正，混沌海。
江无尘在记忆漩涡中下沉，看见三百个自己正被铁链锁在青铜树上。他们同时转头嘶吼："快逃！他在制造弑神兵器！"
星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浮现母亲的手印。江月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哥！这些锁链在抽取我们的..."
骸骨星图骤然亮起，江无尘脚下的地面塌陷。坠落中他抓住半截狐尾，听见白璃跨越时空的呼喊："小尘儿，咬破舌尖！"
血珠滴在骸骨钥匙的瞬间，整片混沌海开始倒流。江无尘看见初遇那日的流星雨——哪是什么天火焚城，分明是万千白璃从仙界坠落。
申时六刻，弑神台。
第四界之主的指尖刺入江无尘眉心："让我看看，这次轮回你长出几根反骨。"
记忆被暴力翻动，江无尘突然看到真相：所谓天机玉玦，不过是第四界采集实验数据的传感器。每个江无尘的诞生，都是为了培育能承受混沌之力的容器。
"愤怒吗？"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露出讥笑，"你敬爱的母亲，才是第一任观测者。"
星陨剑突然调转剑锋，江月儿残魂从剑身剥离："哥，用我的魂魄点燃混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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