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凡尘 第七章 归零时刻(下)

混沌核心迸发的强光中,江无尘看见自己的血肉正在剥离。那些消散的血珠化作漫天星斗,每一颗都映着白璃不同轮回的面容——她或是叼着鱼干跃上摇光峰石阶,或是蜷在破庙火堆旁舔舐伤口,又或是九尾尽断仍死死护住他尸身。

"原来你记得所有轮回。"少年将斩界刀刺入心脏,刀身浮现母亲封印在泪痣中的最后箴言:"弑神者必先弑己。"

卯时初,因果海。

白璃的九尾卷住三百时空的江无尘残影,狐火焚尽缠绕他们的青铜树根。第四界之主的真身在烈焰中显形——竟是江母被剥离的善念,浑身缠满写满弑神咒的绷带。

"母亲..."江无尘的魂魄已淡如薄雾,"这就是你成为守阵人的原因?"

绷带寸寸断裂,露出江母被星陨剑贯穿的胸口:"尘儿,你本就是为弑神而生的兵器。"她颤抖的指尖触向虚空,月陨之墟的真相轰然展开:

初代江无尘被铸成弑神刀那日,白璃咬断天锁闯入铸剑池。剑灵反噬的瞬间,她将半数仙元封入婴儿体内,从此开启万世轮回。

辰时正,终局抉择。

青铜树核心浮现星盘,江无尘的残魂站在三百个自己中央。所有星陨剑同时指向他眉心:"抹除存在,三界重生。"

白璃的断耳突然发出微光,在星盘投射出初遇场景。破庙里的少年正将最后半块炊饼掰给焦黑小猫:"我叫江无尘,你叫什么名字?"

"白璃..."狐尾卷住星盘,"叫白璃。"

三百道星陨剑光突然调转,贯穿各自持剑者的心脏。江无尘在魂飞魄散的剧痛中大笑:"阿姊,这次我护住你了!"

巳时末,新纪元。

青州城飘着细雨,卖炊饼的老王头突然愣住。他看见个白衣少女蹲在城隍庙前,正给通体雪白的猫儿系上青铜铃铛。

"姑娘,这猫儿长得真俊,取名字没?"

少女抬头轻笑,泪痣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叫白璃。"她怀中的猫儿突然跃上肩头,尾尖扫过她颈间淡淡的星纹。

远处酒楼传来说书人的惊堂木响:"话说三百年前那场天火,有仙人斩界补天,留下一段星陨剑的传说..."

白璃碧瞳中闪过星光,她轻轻按住心口。那里跳动着半块玉玦,刻着只有她看得见的箴言:

"愿你来世,得享人间炊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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