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冥古道

传送阵爆发的青光中,叶寒感觉全身骨骼正在经历分子级别的重组。当视线恢复时,他正跪坐在一条由头骨铺就的栈道上,腐绿的磷火在肋骨围栏间跳跃。栈道下方是翻涌的血河,无数苍白手臂从粘稠的血浆中伸出,抓握着刻满符文的青铜锁链。

「别碰那些磷火。」圣女的声音虚弱却清冷,她脖颈处的黑纹已蔓延到锁骨,「这是黄泉引路灯,燃烧的是轮回者的记忆。」

叶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些被噬道虫啃食的伤口竟渗出青铜色血液。紫府深处的钥匙震颤着,十二条锁链虚影在丹田处交错,将暴动的噬道虫群禁锢在特定经络节点。

「你体内的东西...」圣女的重瞳突然收缩,「居然能镇压噬道虫?」

话音未落,栈道尽头传来编钟轰鸣。九具青铜棺椁从血河升起,棺盖上用金漆绘制的二十八星宿图正在龟裂。叶寒的时空之瞳自动开启,看到每具棺椁都延伸出数百条因果线,最终汇聚到圣女心口。

「守墓人来了。」圣女撕下袖口布条缠住手腕黑纹,「他们是被流放的初代噬道虫宿主。」

血河突然沸腾,十二道身影踏浪而来。这些人身披用锁链编织的斗篷,面部覆盖着活体虫甲。为首的守墓人举起骨杖,杖头镶嵌的眼球突然转动,瞳孔中映出叶寒紫府中的钥匙虚影。

"天缺密钥!"沙哑的嘶吼震落栈道上的头骨,守墓人斗篷下的锁链如毒蛇暴起,"交出来!"

叶寒挥动陨星刃格挡,刀刃与锁链碰撞竟迸发暗紫色火星。每一颗火星落地都化作蠕动的虫卵,转瞬间孵化出半透明的噬道虫。圣女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黑纹顺着血液游走成阵,将袭来的虫群焚成灰烬。

「用时空之瞳看他们的弱点!」圣女的重瞳开始流血,「这些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

叶寒额间竖瞳金芒暴涨,世界在他眼中分解成无数重叠的时空切片。他看到守墓人体内密密麻麻的噬道虫,虫群核心处缠绕着青铜锁链——那竟是微缩版的法则枷锁!

"原来如此..."叶寒突然旋身斩向右侧虚空,本该出现在正面的守墓人恰好撞上刀锋。陨星刃穿透虫甲的瞬间,他手腕翻转挑出一枚发光结晶体——那是被锁链禁锢的法则碎片。

被击中的守墓人发出非人惨叫,身体迅速崩解成虫群。其他守墓人见状,突然割开手腕将鲜血洒向青铜棺椁。棺盖轰然开启,九具身缠锁链的古尸悬浮而起,他们天灵盖处都插着半截断裂的钥匙。

「是密钥残片!」圣女惊呼,「这些是上古时期争夺钥匙的失败者!」

紫府中的钥匙突然剧烈震颤,叶寒感觉某种原始渴望在血脉中苏醒。古尸体内的残片自动飞出,竟被他丹田处的钥匙吞噬。当第九枚残片融合时,钥匙表面的锈迹剥落,露出刻满星图的银白色本体。

血河开始逆流,栈道两侧的磷火接连熄灭。守墓人集体跪倒在地,他们体内的锁链虚影不受控制地飞向叶寒。圣女突然按住自己心口,那里正浮现出与古尸相同的锁链印记。

「快阻止钥匙共鸣!」她七窍渗出黑血,「它在唤醒所有被封印的...」

整条幽冥古道突然倾斜,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探出缠向叶寒。钥匙绽放的银光中,他看见恢弘的战争画面:十二尊撑天巨像被锁链贯穿,星空中漂浮着修士与机械融合的残骸,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柄斩断锁链的青铜钥匙上——正是他紫府中的存在。

「检测到法则碎片·畜生道」

「时空排斥累计值43%,噬道虫培养进度61%」

机械提示音与古战场嘶吼声重叠,叶寒的右眼突然爆裂,涌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噬道虫群。圣女的重瞳在此刻完全转黑,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六芒星烙印,抓住叶寒的手按在上面。

"以玄天血脉为引,唤酆都之门!"

黑纹与钥匙银光交融的刹那,血河上空裂开幽暗通道。无数鬼手拽着两人冲入裂缝,最后映入叶寒眼帘的,是守墓人破碎的面具下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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