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裤袋里的铜钱碎片烫得大腿生疼。
林羽的自行车链条绞着半片枯叶，车座底下用粉笔画着歪扭的箭头，直指西侧围墙的缺口。
"这铜钱裂口对得上。"林羽用钢笔尖戳了戳枯叶断痕，钢笔突然在苏瑶的笔记本上洇出墨团，自动画出校园平面图。
三点钟方向标着血红十字，正是荒废七年的鸢尾花园。
腐坏的铁门在他们面前自动打开。
苏瑶数到第七步时踩碎块状物，手机电筒照出半截褪色的校牌——2017级莫小雅。
铜钱碎片突然在掌心震动，裂痕处渗出细密血珠。
"退后！"林羽拽着苏瑶撞上爬满藤蔓的石柱。
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炸开黑色漩涡，腐殖土里钻出上百条蜈蚣，拼成莫邪半透明的身体。
"三年前就该消失的东西。"莫邪踩着蜈蚣组成的左腿，腐烂指节戳向苏瑶的眉心。
林羽扯断毛衣袖口，露出手腕上蔓延到肘部的黑色纹路，渗出的血珠凝成金色丝线。
金线缠住蜈蚣群的刹那，苏瑶注意到莫邪脖颈闪过铜钱状光斑。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三条短信在她脑海里自动拼合——2019年10月23日的信息碎片在视网膜上重组，最后半句是"看他的......"
林羽的钢笔炸成金属碎片，割破他虎口的血抹在苏瑶眼皮上。
世界突然褪色成灰白，唯有莫邪心脏位置浮着半枚旋转的铜钱，与她掌心的残片产生共鸣。
"低头！"林羽把苏瑶按进枯叶堆。
莫邪的右臂化作黑雾劈断石雕天鹅的脖颈，断口处喷出暗绿汁液。
苏瑶的校服口袋烧穿个洞，铜钱碎片烙在腿侧，烫出月牙形红痕。
林羽腕间黑纹已经爬到锁骨，甩出的血珠在空气里凝成篆体"鎮"字。
莫邪突然僵直两秒，蜈蚣群簌簌掉落大半。
苏瑶趁机抓起块带血的碎石，发现上面刻着与铜钱边缘相同的时刻标记。
"别用肉眼！"林羽嘶吼着扯开衬衫，心口浮现暗金符咒。
苏瑶用带血的手抹眼睛，看到莫邪背后连着三条银色细线，尽头消失在图书馆方向的地底。
铜钱残片突然嵌入碎石刻痕，震得苏瑶虎口开裂。
莫邪的冷笑卡在喉咙里，左眼突然滚出半枚生锈铜钱。
林羽喷出的血染红三片银杏叶，叶片自动贴住莫邪的嘴鼻。
苏瑶听见自己心跳声压过了所有声响。
裤袋里持续发烫的手机突然停止震动，莫邪撕裂的校服口袋里，隐约露出半张2017年的借书证。
苏瑶抹掉眼皮上的血痂。
莫邪脖颈的铜钱光斑每闪一次，蜈蚣群就变换三种阵型。
林羽腕间的黑纹褪到小臂时，她终于发现蜈蚣总是避开西北角。
"三点钟方向！"她抓起带血的碎石。
林羽割破食指甩出三滴血，碎石上的刻痕突然发光。
莫邪左耳的蜈蚣簌簌掉落，露出半枚嵌在耳骨里的铜钱。
林羽的衬衫被血浸透。
篆体"鎮"字悬在两人头顶，裂纹顺着符咒边缘蔓延。
苏瑶摸到裤袋里发烫的铜钱碎片，发现缺角正好能补全莫邪耳骨的铜钱缺口。
"帮我定住他五秒！"她撕下作业本封皮。
林羽咳着血把黑纹逼回手腕，金线缠住莫邪脚踝的瞬间，苏瑶将铜钱碎片拍在作业本上。
莫邪的冷笑变成闷哼。
耳骨铜钱被无形力量吸向纸面，蜈蚣群突然调头啃噬他的小腿。
苏瑶的校牌链子崩断，九枚钥匙圈悬空组成铜钱轮廓。
林羽突然拽着她扑向右侧。
莫邪撕裂的裤管里钻出黑雾，裹住他们刚才的位置形成牢笼。
苏瑶后颈刺痛，三根银线从图书馆方向射来，缠住她握铜钱的手。
"雕虫小技。"莫邪折断自己两根肋骨。
骨茬插进地面的刹那，二十七个黑色漩涡围住整个鸢尾花园。
林羽腕间的黑纹彻底消失，咳出的血染红了苏瑶的袖口。
苏瑶捏碎钥匙圈。
爆开的金属片割断两根银线，第三根却钻进她掌心。
莫邪耳骨的铜钱突然逆转方向，将作业本烧出焦黑窟窿。
林羽扯下苏瑶的发绳。
橡皮筋在空气里自动打结，套住莫邪的右手小指。
苏瑶趁机把铜钱碎片按进他耳骨，半枚生锈铜钱突然开始疯狂旋转。
腐殖土里腾起血雾。
莫邪的身体碎成上千蜈蚣，却在重组时突然僵住——苏瑶裤袋里的手机自动播放录音，2017年图书借阅系统的提示音让蜈蚣群集体抽搐。
"就是现在！"林羽咬破舌尖。
喷出的血雾凝成金箭，却在中途被地下钻出的骷髅手攥住。
莫邪残破的校服口袋里，2017年的借书证闪过幽光。
苏瑶的钥匙扣突然融化。
铜汁裹住银线拽向地底，图书馆方向传来闷响。
莫邪化作黑雾消散前，嘴角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让林羽变了脸色。
手机屏裂成蛛网状。
最后一条短信碎片在苏瑶眼前闪了半秒，2019年的日期底下露出半截模糊坐标。
林羽跪倒在地，腕间重新浮现的黑纹比之前粗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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