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指甲抠进青砖缝隙。
林羽的手还压在她手腕上，血符烫得像是要融进皮肤里。
莫邪的黑雾卷着陈老撞向书架，古籍哗啦啦散落成雪片。
"他在吸收怨气！"陈老喉咙里滚出血沫，灰白道袍被绿火燎出焦洞，"三十年前......咳......他们用活人饲喂......"
青铜铃铛碎片扎进苏瑶掌心。
她看见赵阳扑过去接住陈老，银链坠残片在甲骨文上擦出火星。
莫邪的黑雾里浮出半张人脸，眼窝里嵌着血痂似的鳞片。
"东南角！"林羽突然扯开校服衬衫，锁骨下方的暗金色纹路正在发光，"苏瑶，看甲骨文第三笔！"
钢尺上的纹路突然开始游走。
苏瑶想起上周化学课，赵阳偷吃辣条时包装袋上的油渍在试卷洇开的形状。
她抓起青铜碎片划破食指，血珠滴在甲骨文"囚"字的缺口。
整座地窖突然翻转。
莫邪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黑雾凝成的触手被钉在2019的血痕上。
陈老咳着血沫往苏瑶手里塞了枚铜钱，钱眼里的红绳缠住她小指。
"用......用八卦坎位......"老人后颈的暗纹像活过来的蜈蚣，"他心口......咳......有块逆鳞......"
赵阳突然把银链甩向半空。
残片拼成的甲骨文突然炸开，化作三十六道银光刺进黑雾。
林羽的暗金纹路蔓延到右眼，瞳孔变成竖瞳的瞬间，莫邪胸前的绿火突然暗了半秒。
"就是现在！"苏瑶把铜钱拍在青砖裂缝里。
檀香混着铁锈味的风掀开地砖，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符咒。
林羽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血符顺着钢尺纹路烧进地缝。
莫邪的黑雾突然收缩成球。
陈老咬破中指在虚空画符，2019的血珠连成锁链捆住雾球。
赵阳的银链缠住苏瑶脚踝，拽着她躲开爆开的绿火。
"你们根本不懂！"雾球里传出玻璃摩擦般的笑声，"我才是被......"
林羽突然捂住右眼跪倒在地。
暗金纹路爬上他的颧骨，钢尺烫得苏瑶差点松手。
陈老的道袍突然鼓成风帆，老人残缺的小指射出青光，穿透雾球中心的逆鳞。
整座图书馆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
莫邪的雾球缩成拳头大小，2019的血锁链突然崩断两根。
苏瑶感觉铜钱在掌心跳动，赵阳的银链坠残片开始发黑碳化。
"小心反噬！"陈老突然拽过林羽的手，咬破他中指按在苏瑶眉心，"丫头，用你的生辰八字......"
苏瑶来不及说话。
额头的血突然变得滚烫，她看见钢尺上的纹路变成流动的金线。
莫邪的雾球裂开蛛网纹，绿色火苗里浮出半枚青铜戒指。
"你们以为赢了？"雾球突然冲开最后三道血锁链，戒指上的蛇形雕纹睁开血红眼睛，"当年他们用七个......"
陈老的八卦阵突然收缩成光点。
林羽的竖瞳泛出兽类的幽光，拽着苏瑶滚进翻倒的书架后面。
赵阳的银链在雾球表面擦出紫色火花，2019的血珠突然全部炸开。
雾球在触及苏瑶发梢的瞬间凝固。
青铜戒指上的蛇眼突然淌出血泪，莫邪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等你们发现......咳......那七个祭品......"
图书馆外墙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巨响。
陈老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封"字，林羽的暗金纹路爬上喉结。
苏瑶感觉铜钱在掌心碎成两半，莫邪最后的雾丝钻进戒指，在甲骨文残片上烫出焦黑的数字——7
钢尺从苏瑶指缝滑落。
林羽锁骨下的暗金纹路突然褪色，喉结处鳞片状的皮肤正在渗血。
莫邪的残影裹着青铜戒指，在甲骨文堆里烧出七个焦黑小洞。
"你祖父用血契封过我的魂！"雾丝钻进地缝前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林家祠堂供着的可不是什么灵牌......"
陈老的道袍下摆猛地扬起。
老人残缺的小指戳进林羽掌心，暗金纹路像受惊的蛇群缩回锁骨。
赵阳的银链"啪"地断成三截，碳化的残片扎进苏瑶运动鞋后跟。
林羽突然甩开苏瑶的手。
他后退时撞翻了青铜鼎，瞳孔恢复成正常人类的圆瞳，眼白里却多了几缕血丝。
苏瑶摸到校服口袋里的半枚铜钱正在发烫，钱眼里的红绳缠住了她的钥匙串。
"老头早就知道？"赵阳揪住陈老的道袍领口，发现老人后颈的蜈蚣状暗纹少了两条腿。
书架阴影里传来甲骨文龟壳碎裂的脆响，七个焦洞开始往外渗墨绿色黏液。
陈老咳出带血丝的唾沫。
他道袍袖口滑出半张泛黄的照片，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侧脸与林羽有七分相似。
苏瑶弯腰去捡时，照片突然自燃成灰烬，烫焦了她一缕刘海。
林羽的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崩开。
他抬手按住锁骨时，苏瑶看见暗金纹路变成了淤青色。
赵阳用鞋底碾灭地板上冒绿火的黏液，银链残片在裤兜里发出蜂鸣般的震动。
"二十三点十七分。"陈老突然盯着图书馆挂钟喃喃自语，缺了小指的右手在虚空画出残缺的八卦。
挂钟玻璃罩炸开的碎片擦过苏瑶耳垂，钉在写满算式的黑板上。
林羽转身撞开应急通道的门。
苏瑶追出去时看见他扶墙干呕，脖颈后的皮肤浮现出鳞片状纹路。
夜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腰侧有道暗红色旧伤正在渗血。
"你相信那鬼话？"苏瑶攥着发烫的铜钱逼近两步。
林羽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想起第一次被血符灼伤的触感。
图书馆外墙传来混凝土剥落的声响，七个焦洞的位置开始塌陷。
陈老拄着断成两截的桃木剑追出来。
老人道袍里飞出三张符纸，还没碰到林羽就自燃成灰。
赵阳举着手机照明时，发现摄像头拍不到林羽的影子。
"林家祖坟在城西乱葬岗。"陈老突然用断指戳自己太阳穴，浑浊的眼球蒙上白翳，"八十年代迁坟......"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松开苏瑶踉跄后退，运动鞋踩碎了排水沟边的青苔。
苏瑶口袋里的铜钱突然凉透，缠在钥匙串上的红绳自行断裂。
七个塌陷的坑洞涌出沼气般的绿雾。
赵阳的备用银链刚抛出去就锈蚀成渣，陈老的道袍下摆卷住苏瑶的腰往后拖。
林羽转身冲进浓雾时，锁骨下的纹路亮得像烧红的铁丝。
苏瑶挣扎着摸到半块青铜碎片。
碎片边缘的甲骨文突然印在她虎口处，烫出与林羽锁骨相似的暗金纹路。
浓雾里传来青铜器碰撞的声响，七个塌陷处开始同步震动。
"等他回来。"陈老突然掐住苏瑶手腕，老人指甲缝里的血渣渗进烫伤处，"丫头，林家的事......"
图书馆顶楼的钟摆突然停摆。
赵阳手机屏幕跳出七个未接来电，全是乱码组成的号码。
苏瑶虎口的新纹路开始发痒，暗金色正顺着血管往小臂蔓延。
浓雾深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是有人踢翻了青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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