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阎罗血中轰然洞开,门缝溢出的金光裹着焦糊味。我踏着秦广王崩碎的冠冕残片,看见门内悬浮的"大罗天"竟是个倒悬的梁山泊——忠义堂的瓦当滴着血,聚义厅的虎皮椅铺着人皮,而本该立"替天行道"旗的位置,插着柄贯穿紫薇星盘的十字圣剑!
"恭迎新阎罗。"孟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揭去面皮,露出扈三娘被炼成尸傀的脸,手中青玉碗盛的不再是汤药,而是林冲枪缨上那只血蝶,"喝了这盏魂酒,你便是九幽共主。"
晁盖的青铜酒盏突然暴起,盏中弱水凝成锁链捆住我的手腕。盏底契丹文"挟魂令"红光暴涨,映出大罗天穹顶的星图——每道星轨都串着个梁山好汉的头颅,最中央的天哭星位赫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还不明白么?"张继先的残魂从十字圣剑中浮现,剑柄镶嵌着龙虎山天师印,"从你饮下第一口弱水那刻,就已是我等的渡世舟!"
右眼残留的星图突然炸裂,剧痛中浮现李淳风最后的推演:大罗天实为《山河社稷图》缺失的中枢,而真正的紫薇帝星,正是被历代帝王分食的华夏龙脉!
"痴儿,该归位了。"张继先剑指轻点,忠义堂的瓦片化作三百青铜棺椁。棺盖掀飞的刹那,我看见自己的尸身躺在其中,心口插着沥泉枪,枪杆刻满二十八宿的命格批注。
鲁智深的降魔杵突然悲鸣,九条孽龙挣脱迦叶金漆的束缚:"洒家不信天命!"疯魔禅杖砸向剑阵,却被扈三娘的尸傀阵拦住——那些傀儡的关节处,全嵌着生辰纲铜钱的碎片!
我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青铜酒盏。盏中弱水突然沸腾,凝成洪太尉的虚影:"当年放走的妖魔,今日该收回了!"他手中的伏魔殿令旗卷起阴风,大罗天的星图开始崩塌。
张继先的圣剑突然调转,刺入自己眉心:"那就让二十八宿陪葬吧!"剑锋搅动脑浆的声响中,整个大罗天开始坍缩。倒悬的梁山泊扭曲成漩涡,忠义堂的匾额碎成"无道"二字。
"抓住我的手!"杨志的青冥鬼炎撕开空间裂缝。我跃向裂缝的刹那,瞥见漩涡深处的情景:真正的紫薇帝星被铁链锁在无间海,而锁链另一端拴着宋徽宗的瘦金体御笔!
忘川河水突然倒灌进大罗天,孟婆的尸傀阵在弱水中融化。我抓住裂缝边缘,看着扈三娘的脸皮剥落,露出底下智真长老的面容——他手中念珠串着的,正是文殊院失踪的小沙弥头骨!
"原来是你!"鲁智深目眦欲裂,"当年给洒家递洗髓汤的..."
智真长老的袈裟突然炸裂,露出脊背的摩尼教圣火纹。他手中人头骨抛出,在空中拼成方腊的圣火令:"大明尊的怒火,焚尽三界!"
裂缝轰然闭合前的瞬间,我听见无间海传来龙吟。紫薇帝星的锁链寸断,祂睁开额间竖目,瞳仁里映出的竟是幽州城头那具我的替命傀!
黄泉路在身后彻底崩塌,我坠入无间海的刹那,怀中《推背图》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凝成艘骨舟,船头站着个蓑衣人——他的斗笠下,浪子燕青的面容正在消散:"去汴京...找到最初的..."
骨舟被巨浪打翻,我呛着腥咸海水睁开眼。岸边的礁石上钉着块木牌,被潮水冲刷得发白的字迹依稀可辨:"宣和二年六月初七,石碣村阮氏三雄于此沉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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