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烈日灼人。教官刚下达组队练习齐步走的指令,林夏同手同脚的姿势就引来一阵哄笑。她涨红了脸,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什么好笑的?"陆桐雨突然出声,清亮的声音压过了嘈杂。她大步走到林夏身边,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一把牵起林夏汗湿的手,"走,我陪你练。"
两个身影在操场角落反复练习着基本动作。陆桐雨数着节拍,林夏跟着她的步伐渐渐找到节奏。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挨得极近。远处此起彼伏的口令声里,这里却像有个小小的结界,只容得下两个小女孩儿
“你进步很快嘛”陆雨桐欣慰的说
“谢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同学”
“我叫陆雨桐”
“你好,我叫林夏。”两人相视一笑露出少女甜甜的酒窝儿。
当林夏重新回到队伍时,她的步伐变得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节拍上,手臂摆动得自然又协调。教官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连平时很臭屁的周恒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笑道:“不错嘛,进步神速啊!”林夏抿嘴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瞥向站在一旁的陆雨桐,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午休时,教室里阳光洒落,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休息。林夏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她昨晚熬夜编织的幸运手链——红蓝相间的细绳交错,中间缀着一颗小小的银色星星。她深吸一口气,走向正趴在桌上打盹的陆雨桐。
“雨桐……”林夏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陆雨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嗯?怎么了?”
“这个……送给你。”林夏把手链递过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帮我练习。”
陆雨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一把抓过手链:“哇!你自己做的?”她迫不及待地戴在手腕上,晃了晃,“好看!我超喜欢!”
林夏的脸微微发热,小声说道:“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陆雨桐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林夏的头发:“谢啦!不过啊,我觉得认识你才是我的好运!”
林夏怔了怔,随即低下头,嘴角却悄悄扬起。
对于她这样内向的人来说,能遇到陆雨桐这样阳光开朗的朋友,或许真的是高中生活里最幸运的事。
林夏的笔尖顿在日记本上,墨水微微晕开一小片。她还没写完关于今天的日记,身旁的座位就被人拉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林夏同学,以后我就是你同桌了。"周恒把书包往桌上一放,语气随意得像是宣布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林夏怔了怔
周恒一屁股坐下,递给她一盒牛奶:"多补充点能量。以后我的作业就拜托你帮我解决啦"
林夏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想“果然...主动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恒眨眨眼,他插上吸管,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啊——活过来了!"
周恒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耷拉在椅背上“你喝呀!别客气”
林夏只好接过牛奶,就算上了他这条贼船了。
林夏偷偷打量着身旁的男生。周恒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消失在迷彩服的衣领里。
"你知道吗,"周恒突然转过头,和林夏四目相对,"我初中时干过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林夏好奇地问。
周恒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他准备讲故事的标志性表情:"我们初中校长有个习惯,每次训话前都要清嗓子,'嗯哼'两声,特别有辨识度。"
他模仿着那个声音,惟妙惟肖得让林夏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一次课间操,我看到校长往教学楼走,突然脑子一热,躲在他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周恒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等他走近了,我突然跳出来,'嗯哼!'了一声,把他吓得差点把眼镜掉地上!
林夏捂住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你也太胆大了吧!"
"更惨的是,"周恒做了个苦瓜脸,"我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教育局的领导。结果就是,我被罚抄《中学生行为规范》一百遍,还成了校长办公室的常客。"
林夏想象着当时的场景,笑得肩膀直抖:“那你点儿也太背了吧”
"但你知道吗?"周恒神秘地压低声音,"从那以后,校长每次见到我都会不自觉地先'嗯哼'一下,然后才说话。我猜他是怕我又突然跳出来吓他。"
她发现周恒讲故事时表情特别丰富,眉毛上下飞舞,眼睛闪闪发亮,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吸引。
"你初中肯定是个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吧。"林夏强忍住笑声说。
"才不是呢!"周恒挺起胸膛,"我可是优秀班干部呢。就是偶尔...嗯,活跃一下气氛。"
林夏挑眉:"比如模仿校长?"
"比如让枯燥的校园生活多一点乐趣。"周恒纠正道,然后突然凑近一些,"说真的,你不觉得有时候打破一下规则特别有意思吗?”
"我...我比较习惯遵守规则。"
"看出来了。"周恒笑着坐正姿势,"你站军姿的时候简直像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标准,王教官都拿你当范例。”
她低头玩着吸管包装纸:"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但有时候,适当的'麻烦'会让生活更有趣啊。"周恒伸了个懒腰,随后又说到"你身上有种安静的力量。"
周恒思考着措辞,"就像...就像深海,表面平静,但深处一定藏着很多精彩的故事。"
这个比喻让林夏心头一颤。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她。在大多数人眼中,她只是个安静内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但周恒却看到了更多。
"我...我没那么特别。"林夏轻声说。
"每个人都很特别,只是大多数人懒得去发现罢了。"周恒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忽然,外面的哨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大家还有15分钟休息时间,15分钟后来到操场集合!”
周恒一跃而起,顺手拿走了林夏的空牛奶盒子“我帮你扔了吧,你赶快休息一下”
扔完垃圾的周恒就像拥有魔法一样,一秒进入了梦乡,而林夏则继续写着她没有写完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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