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思念成疾
清平镇依旧保持着它的宁静与祥和,溪边的垂柳依依,桂花依旧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可对于沈玉而言,没有顾轩的日子,就如同失去了色彩的画卷,只剩黯淡与孤寂。
自顾轩离去后,沈玉每日清晨都会习惯性地望向小镇的入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她在绣坊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手中的针线机械地穿梭,可绣出的图案却总是歪歪扭扭,不复以往的灵动与精致。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刺绣上,满心都是对顾轩的牵挂。
起初,沈玉还能强打精神,安慰自己顾轩是去追求前程,很快就会回来。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顾轩却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随着等待的时间愈发漫长,沈玉的心也渐渐被焦虑和思念填满。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夜晚的绣坊格外寂静,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床上,她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顾轩的模样,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白日里,沈玉依旧坐在绣坊,机械地重复着刺绣的动作,可眼神却空洞无神。她常常会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对着空气发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姐妹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阿玲是与沈玉最亲近的,她总是轻声劝道:“玉姐,你别太担心了,顾公子肯定会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沈玉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沈玉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她开始频繁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撕扯着她的心肺。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形也愈发消瘦,一阵微风似乎就能将她吹倒。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愿停下手中的活,她觉得只有不停地刺绣,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思念。她开始绣一幅更大的作品,画面中是她和顾轩在桂花树下相拥的场景,她希望等顾轩回来时,能将这幅饱含深情的作品送给他。
绣坊的姐妹们见劝说无用,便请来了镇上的郎中为沈玉诊治。郎中把完脉后,眉头紧锁,连连摇头:“姑娘这是忧思过度,积郁成疾,若再不好好调养,怕是会落下病根。”姐妹们焦急地将郎中的话转达给沈玉,可她却置若罔闻,依旧固执地沉浸在对顾轩的回忆中。
沈玉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等待和回忆。她时常拿出顾轩临走时她送的那方绣帕,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桂花图案,仿佛还能感受到顾轩的温度。她把绣帕贴在胸口,闭上眼睛,回忆着他们在溪边的告别,顾轩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等我回来,待我功成名就,定回来娶你。”这句承诺,成了她支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随着病情的加重,沈玉连下床走动都变得困难。她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想象着顾轩在远方的生活。有时候,她会陷入昏迷,在梦中与顾轩相遇,他们一起在桂花小径上漫步,一起谈天说地,笑声回荡在整个小镇。可每当她从梦中醒来,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和无尽的寂寞,那种巨大的落差让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阿玲看着沈玉日益憔悴的模样,心急如焚。她四处打听顾轩的消息,希望能给沈玉带来一丝慰藉。她询问每一个路过清平镇的旅人,是否见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可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沈玉的父母也十分担忧女儿的状况,他们守在女儿的床边,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母亲总是轻轻抚摸着沈玉的额头,流着泪说:“玉儿,你要振作起来啊,别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沈玉却只是虚弱地摇摇头,低声说:“我没事,我只是想等他回来。”
在那些漫长而煎熬的日子里,沈玉的世界里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她的生活只剩下了无尽的等待和痛苦的思念。她拒绝喝药,拒绝进食,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离顾轩更近一些,才能让自己的思念得到些许的缓解。
窗外的桂花依旧如期绽放,香气弥漫在整个小镇,可沈玉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欣赏。她躺在病床上,身体越来越冰冷,意识也渐渐模糊,但她的手中却始终紧紧握着那方绣帕,仿佛那是她与顾轩之间最后的联系。在她的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丝希望,她相信顾轩一定会回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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