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你新身份。"赵明的声音像蛇信子般滑进耳朵，"新名字蓝玥怎么样？我们星辰娱乐新签的练习生。"他变魔术般从公文包抽出一份合同，"练习生合同一年二十万，我保证以蓝小姐的出众相貌，公司一定会力捧你，在娱乐圈风头无两，星光璀璨 。"
雨滴在黑伞上敲出密集的鼓点。蓝瑾望着橱窗里映出自己狼狈的样子：苍白的嘴唇，青黑的眼圈，脖子上还没消退的淤痕——这副落魄千金的形象。她忽然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让赵明都不自觉后退半步，蓝瑾现在正是用钱之际，思索片刻后。
笑着说道"好啊，你先把20万给我，不要支票。"蓝瑾将折叠刀悄悄推回口袋深处，"
"她伸手接过黑伞，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赵明锃亮的皮鞋上，""
赵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交给我吧，钱不是问题，蓝玥小姐，您什时候方便签合同？.."
突然，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刺入耳膜——
雁南市28岁的霍氏集团**霍沉于今日回国，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次回国或将收购蓝氏部分产业..."
蓝瑾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将泡面碗精准投进垃圾桶，"不过赵总监最好记住——"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落魄的凤凰，终究还是凤凰。"
第二天一早就，蓝瑾就开始了晨间体测：
舞蹈房的镜面墙蒙着层水雾，蓝瑾的帆布鞋在打蜡地板上发出生涩的摩擦声。体重秤的电子屏闪烁三次才定格——比上周轻了4.2公斤。体能教练的圆珠笔在表格上戳出凹痕：「肺活量不及格，核心肌群退化严重。」
隔壁组的叫做周诗雨的女孩正在做拉伸，粉色运动bra下透出马甲线的阴影。她故意将矿泉水瓶踢到蓝瑾脚边，甜腻的声线像融化的糖浆：「蓝妹妹要多喝牛奶呀，骨头太脆容易摔跤呢。」
09:15录音棚的隔音棉泛着霉味，蓝瑾握着麦克风的手指微微发抖。声乐老师突然切断伴奏：「停！第三小节又抢拍！」他摘下监听耳机摔在谱架上，「音准像车祸现场，高音部分完全在嘶吼！」
12:00 食堂不锈钢餐盘的反光里，蓝瑾数出七道窥视的视线。她舀起咖喱鸡块的瞬间，周诗雨的跟班「不小心」撞翻餐盘。滚烫的酱汁在白色训练服上泼出丑陋地图，周围响起压抑的嗤笑。
”哎呀真对不起“周诗雨抽出Gucci手帕，却用来擦拭自己纤尘不染的美甲，然后转身离去。
这时坐在蓝瑾旁边用餐的女孩低声说着：周诗雨曾是星辰娱乐力捧的准出道成员，却在最终考核前夜被曝出舞台假唱、舞蹈替身**的丑闻。
媒体更是挖出她过去在地下赌场陪酒的照片，公司紧急撤资止损，搁浅了她的出道计划，准备重新包装人设后再出道。
所以周诗雨痛恨所有比她年轻、漂亮、有天赋的新人。
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后，蓝瑾回到寝室，脱掉黑色的假发。
热水冲刷着蓝瑾疲惫的身体，蒸腾的水汽模糊了浴室镜面。她伸手抹开雾气，镜中映出一具布满淤青的躯体——膝盖上的擦伤是今天在舞蹈室摔倒的痕迹，手腕内侧的掐痕来自那个叫周诗雨的女孩"不小心"的指甲。
手指抚过锁骨下方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十二岁那年武术锦标赛，她用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夺得冠军，却也在落地时被护绳划伤。父亲当时说什么来着？"蓝家的女儿不需要这些野蛮的把戏"。
浴巾裹住湿发，蓝瑾环顾这间公司提供的寝室。开裂的墙皮，嘎吱作响的木地板，和蓝家别墅的衣帽间差不多大。
她愣了愣神，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比赛照片，用图钉狠狠钉在墙上。
蓝瑾想起母亲临走时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仇恨和疼痛是最好的老师”。
第二天早上八点，星辰娱乐的练习生教室冷得像停尸房。中央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蓝瑾——现在法律意义上叫蓝玥的女孩，正对着镜子重复同一个wave动作。四小时的连续训练让灰色训练服湿透，紧贴在蝴蝶骨上，像第二层皮肤。
"停停停！"舞蹈老师林娜的拍掌声像一记鞭子，"蓝玥，你的腰是钢板做的吗？这都第二天了还学不会扭胯！"
窃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蓝瑾沉默地抹去滴进眼睛的汗水，数着镜子里那些嘲笑的脸——穿露脐装的辣妹，戴choker的酷女孩，还有站在C位、染着樱花粉头发的周诗雨。
"对不起，我会加练。"她九十度鞠躬，后颈脊椎凸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像个真正的练习生。
下课铃响起时，周诗雨"恰好"经过她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哎呀，豪门千金连水杯都端不稳呢~"她俯身时，Gucci耳环擦过蓝瑾的脸颊，"听说你面试跳的是《天鹅湖》？要不要姐姐教你跳女团舞啊？"
蓝瑾蹲下的动作很慢，像是电影升格镜头。锋利的玻璃碎片折射出十二个不同角度的自己，她在每一片里都看见那个武术赛场上的女孩。食指被划出一道血痕，她面不改色地将碎片拢进掌心。
"谢谢诗雨姐。"抬头时已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明天给你带手工饼干赔罪好吗？"
23:58，星辰娱乐D区练习室
月光被百叶窗切割成苍白的条纹，蓝瑾的发绳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弹跳声。她对着镜面调整呼吸，但蓝瑾没有发现，镜中的自己瞳孔在节能灯光频闪间泛起一丝幽蓝。
帆布鞋底与镜面接触的瞬间，整面墙的玻璃微微震颤。雾气在撞击点绽开蛛网状裂痕，其中一道裂痕精准穿过镜中"蓝玥"的假笑。汗水顺着马尾辫甩出，在镜面上留下几道透明的轨迹。
连环回旋踢
第三转时，蓝瑾的余光瞥见监控探头突然转向。她故意让落地动作偏移三度，右膝重重磕在木地板上。汗珠从下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蓝瑾猛地转身，肌肉瞬间绷紧，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藏在护腕里的刀片。
原来是清洁工。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推着半旧的清洁车，身上套着星辰娱乐统一发放的灰色工装。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鬓角已经泛白，眼角堆着细纹，看起来和普通的保洁阿姨没什么两样。
可蓝瑾的直觉却在疯狂预警。
**太安静了。**
清洁车的轮子在地板上滚动，却没有发出应有的声响。阿姨的脚步很轻，轻到几乎像是刻意控制过力度。她的手指粗糙，指节处有常年劳作的茧，但手腕的皮肤却异常光滑，像是长期戴着某种束缚器留下的痕迹。
“这么晚了，公司还有人打扫卫生？”蓝瑾故作平静地问，目光却紧锁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阿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想当艺人挣钱，痴人说梦。”她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烟熏过，却又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虽然你长相气质的确很出众，但没有‘关系’，没用。”
蓝瑾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嘲讽，可语调却像是在……提醒？
阿姨低头拧干拖把，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
“周诗雨她可是赵总监的情人。”她突然压低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们新人惹不起的。”
蓝瑾的呼吸一滞。
阿姨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拖地，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阿姨拖完最后一处，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嘴角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这栋楼里，连蟑螂都戴着面具。”
说完，她推着清洁车离开，脚步声依旧轻得像是幽灵。
蓝瑾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的瓶身。瓶盖拧开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这个清洁工，绝不是普通人。
但她到底是谁？
是敌？是友？
蓝瑾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眼里竟然有诡异的蓝光微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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